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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春节就要到了,牛六想回老家看看,看一看家乡的父老,见一见自己的老婆、儿子,还有一个愿望,就是自己开着一辆有档次的小车回家走走,风光风光,顺便就给自己的老婆、儿子长长脸。
那年,就是在牛六离家之前,牛六想看了一眼杨半仙的破木轮车,却遭到风癫子等人的轰骂,还说她的老公想偷去挣钱,牛六女人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只想自己男人日后能混出一个人样来,现在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
一听老公说要回来过年,牛六老婆就对着电话喊:“狗日的牛六,你在外面一混七八年,算是见到了大世面,你回来过年,也得给老娘造一辆车出来,日后好让老娘赶集买小菜开开,你办不到,晚上就别上老娘的床!”
瞧瞧,牛六的女人就是这样,想到自己的男人有了钱,口气都是那样牛里牛气,他牛六能不答应行吗,肯定得答应,答应了就得照办,不然到时一定有自己好看的,说不定还真不让牛六上床与亲热,又是新年大节的,那又多晦气呀!
腊月二十七,牛六开着奔驰,行了一天一夜,刚一停下,真害怕老婆晚上不让自己上床,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王总吗,我是牛总,请你马上把那辆小车的组件用专车直接运到我的老家来,不不不,你们不用装,还是由我自己装好,要不,我的老婆不让我上床哩!”
那批组件一送到,不到一天功夫,牛六就把这一辆杂牌车组装起来,宝马的发动机、奔驰的底盘、红旗的外壳、别克的仪器仪表、大众的轮子,丰田的方向盘,至于人们叫什么车,而牛六只是想讨自己老婆的欢欣,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马上加油试驾,牛六一见可以开走,就破着嗓子叫老婆:“三娃他妈,你要的车,老公我给你造出来了,你快来,让我教教你咋个开!”
“老公啊,你造的车屁股会冒烟不?”牛六老婆边走边用围布拭着手:“可你得要给老娘造一架四个轮儿的,还得留一个作备用,如果是木头,老娘就给你劈了扔了,老娘烧饭要用天然气,烧冲凉水要用太阳,别让老娘开出去丢人显眼!”
见老婆要出门,牛六一把拉往她,往驾驶室一坐:“你快坐好,我来教你开车,明天就是大年,我两口儿今天开去打年货,回来办团圆饭!”
待老婆一坐好,牛六有板有眼地教她道:“这是打火开关,这是方向,这是手制离合,那是档位杆,那是油门、脚刹……你要记好,千万不能用错!一定要象我们晚上一样,操纵自如,一旦摸拉错了,不是翻车就是撞车,比你晚上把我抛下床还要悲惨百倍!”
谁说乡下的女人笨?
经牛六指点,心灵手巧的牛六老婆马上心领神会,不用进驾校,一拧打火的钥匙,手制动一松,再踏一脚油,真忙不过来,而有坐在旁边的牛六帮着把一盘,拉一把档杆,那辆没名没牌的车子就一颠一颠地向镇里的集市晃去。
那天,前来镇上打年货的人真多,刚一停下来,大家一看是牛六的老婆开车来了,都一齐围起来,七嘴八舌,摸摸这,瞧瞧那,就问她这是叫什么车,这么亮堂堂的。牛六在老婆面前图表现,就诳她说,这车叫宝马车,只其就只宝马的发动机,人多声杂,牛六老婆却将宝马二字听成跑马,说这是牛六给自己造的一架跑马车。
顿时,整个集镇象一口闹开的饺子锅,男男女女一齐奔来想开一次洋荤,有十多家本来想雇杨半仙的木轮车推回去,一见牛二老婆开着一辆跑马车来,一是比杨半仙的木轮车跑得快,后箱可以装货,又有一排座位可以坐人,都来请牛六老婆送一下自己,新年大节,图一个高兴儿。
牛六一看,打年货的熟人太多,不是过去一起穿开裆裤的伙伴,要么就叫自己表叔、表舅,牛六就说大家不要急,我和三娃他妈一定让大家开心一回,你们排成一队,由我来为大家开车,保证在下午五点钟之前,把你们全都送到家门口。
开着那辆跑马车到加油站,牛六加了满满一箱油,开回集上连跑十几趟,把一起前来集上购置年货的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地拉到他们的家门前。
后来,牛六与老婆一起寻找杨半仙,先是想在她面前表露一番。你看看咋样,我牛六老婆也有一辆车了,还是四个轮儿,屁股还能冒烟。
最后,牛六两口儿在河边找到,看到杨半仙一脸的尘土,正拭着泪水:“本来想趁过年的时候,挣几个钱,买些过年货回去,这下好了,我又去哪儿挣钱,儿子押岁钱一毛都没有,都怪我过去狗眼看人低,现在来报应了……”
听到这些,牛六和老婆心里都不是滋味儿,牛六老婆心地一软,就用胳膊碰了一下老公,牛六会意,摸出屁股兜里的钱夹,抽出一扎来,大约有五千块,塞到老婆手中,翘翘嘴巴,叫她给到杨半仙,以后去买一辆摩托。
一把将钱塞入杨半仙手中,牛六老婆就说:“大仙妹子,请收下吧,这是牛六给你的,说是让你去买一辆屁股冒烟的南方或嘉陵,到时办一个牌,可以拉拉客。再说,你那木轮车真已过时了,就说大伙儿在前让你推货,都是看到你的日子苦,不容易!”
正在这时,那位爱跟杨半仙屁股转的风癫子找来,一见杨半仙哭眼摸泪:“牛六,你他娘的牛什么牛,你有了几个臭钱,就来欺侮人家一位寡妇,你的良心何在,是不是被狼狗吃了?”
“呸!”杨半仙一口唾沫啐了风癫子一脸:“你风癫子来装什么好人,你找不到老婆,就来打我杨半仙的主意,你做你的狗梦去吧!老娘宁可嫁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也不跟你风癫子这个没头没脑的狗男人过!”
向牛六和他的老婆鞠了一躬,杨半仙连声说道谢谢,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心里象打碎了五味瓶。
可是,时间一过初五,眼看新年就要过完,三娃他妈就说,我不想要这个车了。牛六明白老婆的心事,马上叫来几位当地修车工,与自己一起动手拆卸、打包,又打手机给一家货运公司:“黄总吗,我这儿有一批货发到广州,你什么时候派人来收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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