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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uc

书名:唐歌 作者:潇湘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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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日里喝了点酒,又辛苦了整日,李智云身上乏的很,晓禾为他整理了床铺,就离开了他的营帐,要他休息。看着晓禾的身影婷婷袅袅的走了出去,李智云眉眼含笑,感觉南争北讨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逸的,不由得轻笑出声。
  风轻轻的吹着,透过厚厚的帐门,柔和的吹了进来。已是初春时节,河东一带大地回春,气候温和,四野里一片生机昂然的景象。到了夜里,更是静谧恬然,李智云按卧在塌上,一次开始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若是没有战争,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啊。
  刚才还是一身的困意,这一会却没那么想睡了。李智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按睡,脑海中竟是晓禾娇好的面容和温暖的笑颜,还有她时而调皮,时而可爱的微笑。这时,忽听帐外一股悠扬的笛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李智云凝神听了一会,发现竟是晓禾白日里经常在嘴边哼唱的曲子,一时心中一暖就坐起身来,披上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
  军中大部分人此时已经睡下了。近来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人人精神放松下来,没有了前些日子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为了这事李智云几天前还真真的发了一场脾气,还是晓禾劝了他说什么要礼贤下士,关爱部下一类的话。李智云寻着那轻逸悠扬的笛声越过一个高坡缓缓的走了过去。夜里的风轻柔抚面,李智云一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困意全失,嘴角含笑的向前走去,心想着自己还从没听说这小丫头还会吹笛子的,看呆会怎么修理她。
  笛声越来越近,走到后营一个比较开阔的地带,四下里火把晕暗。李智云顺着那声音走近,突然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缓缓的走来,他心中一喜,刚想说话,却发现晓禾同自己竟然是向着一个方向走来。伊人一身雪白长衫,身影曼妙,莲步轻移,恍如月下女仙。李智云眉梢一紧,心下蓦然一阵紧蹙,他缓缓的跟在晓禾后面,只听那笛声幽远淡漠,仿若空谷幽兰般有一种寂寞一感,此刻近处聆听,更是有一种缠绵的忧郁之态。可是李智云却全不在乎这个,他只是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盘算着,到底是何人在吹奏这首晓禾常常哼唱的曲子。
  远远的,只见晓禾停住了脚步,她柔柔的站在那里,低头跟一个兵丁摸样的人说了几句话,一会的工夫,就转过身来,向来路走来。李智云身形微转,就匿藏在灯光的死角里。晓禾缓缓的经过他的身边,脚步较来时微微有些沉重,李智云站在那里,看着她越走越远,却没有追上去。一会只是闪出来,向着那个吹笛子的人走去。
  很意外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身材粗壮,满脸黝黑,一双拿刀拿枪时日长了留下的老茧。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吹出这样美好笛音的人。那人拿着笛子正在傻傻的看着晓禾离去的方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突然看到李智云站在身边,吓了一跳,连忙对着李智云下拜道:“将军。”
  李智云不记得自己的队伍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兵,只是看起来却有几分眼熟。就问道:“你是何人?”
  那兵丁连忙答道:“小人是秦王帐下的斥候,昨天来浩州送信,将军昨天晚上回来时见过我的。”
  李智云默想了一下,又看看这人,才恍然想起昨日来军中发放粮草的军需官中的却是有这样一个斥候,只是当时他在人后,天又昏暗,一时没有注意。他缓缓的点了下头,沉吟半晌道:“刚才那曲子是你吹的?”
  那人神情一动,连忙低声道:“小人夜里睡不着,胡乱吹的,打扰的将军休息,小人该死。”
  李智云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道:“这曲子,是你作的?”
  那人忙摇了摇头,说道:“小人哪有那份能耐啊!小人的父亲以前是个做乐器的工匠,小人受父亲影响,对这乐器就略知一二,这段时间,在军中每逢深夜就能听到秦王吹起此曲,小人觉得这曲子好听的很,时间长了也就记住了。今天晚上睡不着就出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吹上一曲,不想却打扰了将军的休息,小人实在该死。”
  那人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却没发现智云的脸色一时间竟苍白若纸,他紧紧的抿的双唇,愣愣的不动也不说话,许久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这曲子,你以后不要再吹了。”
  “啊?”那人一愣,抬起头来,就见李智云的身影已远远的走开,只是却全没有了他以往一贯的雷厉风行的姿态,那步子竟然也沉重了起来。
  这人愣愣的呆在那里,许久,他缓缓的抬起手中的笛子。神情一时间有一分茫然。
  不远的树下一阵脚步声响起,这人忙把头转过去对着来人恭敬的行礼道:“先生。”
  来人点了点头,青衫磊落,在月光下眉目稀和。他走了过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明天你就回去,对你家先生说我多谢他的曲谱,大唐中兴的那一天,不会忘了他今天的功劳的。”
  那人谨慎的点了点头,哈着腰小心的答道应了声是,就见那青衫人也缓缓的向营地中走去,手中随意的扔下一个东西,远远的看着,竟像是一根碧绿的长笛。这名大兵神色迷糊,拿起手中的长笛放在嘴边试探的吹了一下,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人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把那笛子拿了下来,却怎么也不敢再去吹了。看样子,竟像是完全不会吹笛子的人。
  夜色渐渐的浓郁了起来,晓禾用手掬起了一捧水扑在脸上,神经一下子就清爽了许多。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起刚刚那人说过的话,又不由得想起了替李秀宁挂帅的前一个雪夜,一张秀美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姑娘。”一个亲兵在帐外叫了一声,晓禾走过去帮他把帘子打开,那人见了她一笑,说道:“水烧好了,我给姑娘倒上。”
  晓禾笑眯眯的答应着,虽然来了这个没有热水器的古代,一天洗一个澡在这军中有点不太切合实际,可是无论是李智云还是这些下属的小兵,都还是很照顾她的卫生习惯,时不时的有人为她烧水,即便是没有李智云的军令,这些人也免费的为她义务劳动,从不例外。晓禾帮着那人打开内帐的帘子,哗哗的热水倒进了巨大的木桶里,到处热气腾腾的,晓禾的眉眼都恍惚了起来。那亲兵知道她为人随和,笑着问道:“刚刚是姑娘吹的笛子吗?可真好听。”
  晓禾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吹的?”
  那亲兵笑着说:“我这几天晚上给姑娘守夜站岗,有听到姑娘在帐里唱呢。”
  晓禾的一张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幸好这里面热气弥漫,不至于被人看出来,看来一定是自己晚间唱歌唱的投入,被人家外面的人都听见了,连忙在心里告戒自己以后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再丢这个脸面。
  “这歌真是好听,是姑娘自己编的吗?”
  晓禾一笑,“是啊,好听吧。”
  那亲兵继续他无敌的吹捧能耐,续道“恩,真好听,可是我在外面听不清楚,这歌里面的词似乎和我们这里的歌不太一样,是哪里地方的民歌吧。”
  “是啊!”晓禾笑着点点头,“是唱给情人的歌,你有心上人了没有,有了我就教给你。”
  那小兵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晓禾这样问,那人利马手忙脚乱的脸红了起来。晓禾见了似乎是为自己刚刚的尴尬找回了些许面子,立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时忽听外面一阵细微的声音,晓禾一呆,就探出头看去,却只看见帘子帐幕微微的恍了一下。晓禾心中一惊,连忙追了出去,可是跑到帐外,却见四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几个守卫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晓禾走过去问看没看见有人进她的营帐,那人连忙摇头说没看见。帐内的小兵这时才追了出来,给晓禾披了件披风在她的肩上,说可能是风吹的大了些吹的帐幕有声音,外面太冷了还是赶快回去云云。晓禾疑惑的向远处看了看,心想可能真的是刚才的风吹的大了些吧,虽说这时候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可是夜里穿这么少在外面还是忍不住的打起了寒战。就转身回了帐里。
  过了好一会,那方才说没看见有人的守卫才缓缓出了口气,只见营帐的右面一个黑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一会,就向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
  月光柔和的投下,可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隐隐有了一种森森的寒意。
  天边音乐一条白线,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时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日里喝了点酒,又辛苦了整日,李智云身上乏的很,晓禾为他整理了床铺,就离开了他的营帐,要他休息。看着晓禾的身影婷婷袅袅的走了出去,李智云眉眼含笑,感觉南争北讨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逸的,不由得轻笑出声。
  风轻轻的吹着,透过厚厚的帐门,柔和的吹了进来。已是初春时节,河东一带大地回春,气候温和,四野里一片生机昂然的景象。到了夜里,更是静谧恬然,李智云按卧在塌上,一次开始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若是没有战争,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啊。
  刚才还是一身的困意,这一会却没那么想睡了。李智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按睡,脑海中竟是晓禾娇好的面容和温暖的笑颜,还有她时而调皮,时而可爱的微笑。这时,忽听帐外一股悠扬的笛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李智云凝神听了一会,发现竟是晓禾白日里经常在嘴边哼唱的曲子,一时心中一暖就坐起身来,披上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
  军中大部分人此时已经睡下了。近来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人人精神放松下来,没有了前些日子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为了这事李智云几天前还真真的发了一场脾气,还是晓禾劝了他说什么要礼贤下士,关爱部下一类的话。李智云寻着那轻逸悠扬的笛声越过一个高坡缓缓的走了过去。夜里的风轻柔抚面,李智云一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困意全失,嘴角含笑的向前走去,心想着自己还从没听说这小丫头还会吹笛子的,看呆会怎么修理她。
  笛声越来越近,走到后营一个比较开阔的地带,四下里火把晕暗。李智云顺着那声音走近,突然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缓缓的走来,他心中一喜,刚想说话,却发现晓禾同自己竟然是向着一个方向走来。伊人一身雪白长衫,身影曼妙,莲步轻移,恍如月下女仙。李智云眉梢一紧,心下蓦然一阵紧蹙,他缓缓的跟在晓禾后面,只听那笛声幽远淡漠,仿若空谷幽兰般有一种寂寞一感,此刻近处聆听,更是有一种缠绵的忧郁之态。可是李智云却全不在乎这个,他只是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盘算着,到底是何人在吹奏这首晓禾常常哼唱的曲子。
  远远的,只见晓禾停住了脚步,她柔柔的站在那里,低头跟一个兵丁摸样的人说了几句话,一会的工夫,就转过身来,向来路走来。李智云身形微转,就匿藏在灯光的死角里。晓禾缓缓的经过他的身边,脚步较来时微微有些沉重,李智云站在那里,看着她越走越远,却没有追上去。一会只是闪出来,向着那个吹笛子的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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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智云不记得自己的队伍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兵,只是看起来却有几分眼熟。就问道:“你是何人?”
  那兵丁连忙答道:“小人是秦王帐下的斥候,昨天来浩州送信,将军昨天晚上回来时见过我的。”
  李智云默想了一下,又看看这人,才恍然想起昨日来军中发放粮草的军需官中的却是有这样一个斥候,只是当时他在人后,天又昏暗,一时没有注意。他缓缓的点了下头,沉吟半晌道:“刚才那曲子是你吹的?”
  那人神情一动,连忙低声道:“小人夜里睡不着,胡乱吹的,打扰的将军休息,小人该死。”
  李智云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道:“这曲子,是你作的?”
  那人忙摇了摇头,说道:“小人哪有那份能耐啊!小人的父亲以前是个做乐器的工匠,小人受父亲影响,对这乐器就略知一二,这段时间,在军中每逢深夜就能听到秦王吹起此曲,小人觉得这曲子好听的很,时间长了也就记住了。今天晚上睡不着就出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吹上一曲,不想却打扰了将军的休息,小人实在该死。”
  那人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却没发现智云的脸色一时间竟苍白若纸,他紧紧的抿的双唇,愣愣的不动也不说话,许久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这曲子,你以后不要再吹了。”
  “啊?”那人一愣,抬起头来,就见李智云的身影已远远的走开,只是却全没有了他以往一贯的雷厉风行的姿态,那步子竟然也沉重了起来。
  这人愣愣的呆在那里,许久,他缓缓的抬起手中的笛子。神情一时间有一分茫然。
  不远的树下一阵脚步声响起,这人忙把头转过去对着来人恭敬的行礼道:“先生。”
  来人点了点头,青衫磊落,在月光下眉目稀和。他走了过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明天你就回去,对你家先生说我多谢他的曲谱,大唐中兴的那一天,不会忘了他今天的功劳的。”
  那人谨慎的点了点头,哈着腰小心的答道应了声是,就见那青衫人也缓缓的向营地中走去,手中随意的扔下一个东西,远远的看着,竟像是一根碧绿的长笛。这名大兵神色迷糊,拿起手中的长笛放在嘴边试探的吹了一下,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人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把那笛子拿了下来,却怎么也不敢再去吹了。看样子,竟像是完全不会吹笛子的人。
  夜色渐渐的浓郁了起来,晓禾用手掬起了一捧水扑在脸上,神经一下子就清爽了许多。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起刚刚那人说过的话,又不由得想起了替李秀宁挂帅的前一个雪夜,一张秀美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姑娘。”一个亲兵在帐外叫了一声,晓禾走过去帮他把帘子打开,那人见了她一笑,说道:“水烧好了,我给姑娘倒上。”
  晓禾笑眯眯的答应着,虽然来了这个没有热水器的古代,一天洗一个澡在这军中有点不太切合实际,可是无论是李智云还是这些下属的小兵,都还是很照顾她的卫生习惯,时不时的有人为她烧水,即便是没有李智云的军令,这些人也免费的为她义务劳动,从不例外。晓禾帮着那人打开内帐的帘子,哗哗的热水倒进了巨大的木桶里,到处热气腾腾的,晓禾的眉眼都恍惚了起来。那亲兵知道她为人随和,笑着问道:“刚刚是姑娘吹的笛子吗?可真好听。”
  晓禾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吹的?”
  那亲兵笑着说:“我这几天晚上给姑娘守夜站岗,有听到姑娘在帐里唱呢。”
  晓禾的一张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幸好这里面热气弥漫,不至于被人看出来,看来一定是自己晚间唱歌唱的投入,被人家外面的人都听见了,连忙在心里告戒自己以后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再丢这个脸面。
  “这歌真是好听,是姑娘自己编的吗?”
  晓禾一笑,“是啊,好听吧。”
  那亲兵继续他无敌的吹捧能耐,续道“恩,真好听,可是我在外面听不清楚,这歌里面的词似乎和我们这里的歌不太一样,是哪里地方的民歌吧。”
  “是啊!”晓禾笑着点点头,“是唱给情人的歌,你有心上人了没有,有了我就教给你。”
  那小兵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晓禾这样问,那人利马手忙脚乱的脸红了起来。晓禾见了似乎是为自己刚刚的尴尬找回了些许面子,立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时忽听外面一阵细微的声音,晓禾一呆,就探出头看去,却只看见帘子帐幕微微的恍了一下。晓禾心中一惊,连忙追了出去,可是跑到帐外,却见四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几个守卫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晓禾走过去问看没看见有人进她的营帐,那人连忙摇头说没看见。帐内的小兵这时才追了出来,给晓禾披了件披风在她的肩上,说可能是风吹的大了些吹的帐幕有声音,外面太冷了还是赶快回去云云。晓禾疑惑的向远处看了看,心想可能真的是刚才的风吹的大了些吧,虽说这时候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可是夜里穿这么少在外面还是忍不住的打起了寒战。就转身回了帐里。
  过了好一会,那方才说没看见有人的守卫才缓缓出了口气,只见营帐的右面一个黑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一会,就向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
  月光柔和的投下,可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隐隐有了一种森森的寒意。
  天边音乐一条白线,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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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来,宋金刚粮草频频告急。刘武周盘踞太原,几次发兵妄图南下输送粮草,无奈李智云坚守浩州,多次打败刘武周的进攻,切断了敌军的运粮要道。
  二月,宋金刚粮草匮乏,部众大绥,不得不后撤,秦王李世民尾追至介州。
  四月,秦王又大破寻相于吕州。
  僵持了五个月的河东战局终于被打开,一直坚守不出的李世民也终于恢复了他一贯强硬的作风,犹如一柄出鞘之剑般散发出他本应有的傲世光辉。李世民乘胜北追,一昼夜行军二百余里,战斗数十回合,逼近高壁岭。而远在浩州的李智云也云集响应,留李仲文在浩州坚守,自己则引兵一万,一路南下,与李世民南北夹击宋金刚。
  刘武周得知后,于太原引兵南来,却在浩州被李仲文所拒。
  河东地界,南北两线开战,战火纷纷。
  后世的史官回忆起这段历史,或许只是会认为它不过是李世民南争北讨的赫赫战功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战役。可是当时却没有人知道正是这场战役成就了大唐帝国光照万世的铁桶江山,更奠定了李世民在隋末乱世中战无不胜的神化地位。风雨飘摇的乱世战火纷纷,而这一切的终结者正在泥泞中跋涉着,并且以无人可以比拟的的毅力和智慧铸造着这中华帝国历史上最为光辉的一页。在整个世界文明还处于一个蒙昧混沌的时刻,古老的中国正在休生养息,漫漫的散发出属于她的传奇的魅力和夺目的光辉。
  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清洗天下的鲜血,古老的神州大地上无数生灵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无数双眼睛望天企待着新时代的降临,在这之前,黑暗的日子已经笼罩的太久了。
  李智云夜里出兵,到现在已经有一日的时间。刘武周的军队在早晨抵达浩州,李仲文正在北门与之战斗。虽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可是浩州城高墙厚,一时间也是打了个旗鼓相当。刘武周被拒于北门之外,经过一日的攻城战役,此刻已是筋疲力尽,就命人在城下扎营休息,浩州城内外一片寂静,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气氛。
  就在这时,高壁岭传来捷报,浩州一时士气大振,兵威甚隆。
  此时晓禾正在帐内锈一方锦帕,听到这消息不由得双手一抖,银制的锈针一下子就扎进了嫩白的手指里,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浸到了那方白色的锦帕之中。晓禾一边抬起手指放在口中吸允,一边连忙站起来向那回来报信的斥候问道:“可有公子的消息吗?”
  那斥候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位公子,忙回道:“公子现在刚在介休城,听到大捷的消息,已经帅军迎上去了。”
  晓禾捂着胸口缓缓的坐了下来,面上淡淡的,可是却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担忧。李世民是铸造大唐贞观之治的一代名君,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战役中有什么散失,可是历史上却没有说明李智云这个早就该死的人如若不死的话会是如何,命运像是一条漆黑之路,晓禾看清了全局,却看不清楚自己最关心的人的命格。她仓皇的坐在那里,一种许久没有过的感觉紧紧的包围了她脆弱的神经,她凄凉的笑了一下,知道一切又有什么用呢。看清这濯濯红尘的结果也只是让她更加害怕罢了。
  “姑娘不用担心,”站在那名斥候旁边的一名亲兵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宋金刚他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被秦王大军追逐百里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我门以逸待劳,精锐出击,公子又是这般智勇双全,英明神武之人,一定会大胜而归的。”
  晓禾淡笑一声,“但愿如此吧。”
  忽然只听的帐外马蹄声起,好似有很多人冲进大营一般。晓禾沉静的面容不由得为之一变,现在李智云,李仲文皆不在军中,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正想着,那亲兵就一头钻了出去。
  那斥候见晓禾忧心重重的样子,就说道:“姑娘不用担心公子,刘武周气数已尽,他们现在弹尽粮绝,粮草不济,秦王大军精锐一朝尽出,定会打的他们人仰马翻,听说就连河东的百姓现在都集结成兵要助我军呢。”
  晓禾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吐了口气,河东这两年来战乱不断,百姓生活穷困潦倒,刘武周又是这般的穷兵黩武,嚣张跋扈,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犹如土匪一般,终于还是激起天怒人怨了。不过百姓起兵这种事古今有之,用的得当还好,否则一个不稳就会引火烧身,反害了自己。她不由得暗暗的皱起眉头,沉声问道:“秦王大军齐出,那柏壁启不是就是一座空营?如何阻挡北方的来人呢?若是被人从后面断了退路,启不是很危险吗?”
  那斥候笑道:“姑娘多虑了,宋金刚一走,般壁那处除了一些逃荒的流民就再没有别人,况且后方就是我大唐的地界,哪里会有什么人来袭营。况且那处并不是全没有人的,李道宗将军还在那处守着呢。”
  晓禾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因为若是像他说的这般完全没有必要守着,那么李世民就不会派李道宗留在那里。可是诚如他所言,的确是不在存在什么敌人,毕竟柏壁的后方已经完全处于了大唐的统治。可是晓禾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半年前晋阳城外的那一晚,谁说没有敌人就不用担心,有些敌人就是处在那些最微妙的地位,随时等待着给你一口,造成致命的伤害。
  晓禾不由得冷笑一声,兄弟父子,骨肉亲情,这些东西在皇家从来就是奢侈的东西。外伤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那些潜藏在你身体里的毒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要了你的性命,想必李世民早已想到了吧。
  正想的出神,帐幕的帘子一动,那名亲兵就走了回来。说道:“姑娘,是柏壁大营来的人,要您去接军令呢。”
  “我?”晓禾一愣,“成副将呢?”
  “叫我?”晓禾眉头一皱,可是还是迅速的站起身来,披上披风,随着他走出去。
  远远的场地中央,几骑人马在立在那里。成屈通看见晓禾,连忙焦急的走过来。晓禾脚下不住,一边走一边对那亲兵问道:“是李道宗将军下的军令吗?”
  “不是,是圣旨。”
  “什么!”晓禾一震,不由得停下脚步来愕然的向他望去。“这么说皇上来了?”
  那亲兵焦急的向点兵中场看去,连忙答道:“这次来传令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不过他们是拿着圣旨来的,姑娘我们快过去吧。”
  晓禾转过身去继续走着,想起了李智云前些日子说过的李渊近日会来河东的事情,心想来的还真是够快的,可是他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呢?
  成屈通几步迎了上来,沉声道:“柏壁一带发生民变,不断冲击大营抢取粮食,敌我不分,局面混乱,李将军眼看就要抵不住了,圣上命你火速赶到柏壁去安抚乱民。”
  晓禾大惊,刚才心中的那股不安越发的严重了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民变,若是真的被他们把三军的粮草都抢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要命的是现在李渊还在柏壁,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天啊!晓禾几乎不敢去想象那结果会是怎样的。
  “可”晓禾转过头去看向那队来使,“可是现在介休,高壁岭一带战火连天,道路封死,我们该怎么到柏壁去?”
  为首的一人忙道:“雀鼠谷有一条小道可以越过介休,高壁岭从浩州直通吕州,然后我们沿水路由汾水到降州,在骑马直奔柏壁,可以节省两日的路程,明日此时就能够到达柏壁。”
  成屈通点了点头,“雀鼠谷的却有条小路,前一阵子被大雪堵住了。这几日天气暖和,估计已经通了。救急如救火,你们马上吃点东西准备上路,我给你们准备马匹粮草,再带给你们二十个人,现在浩州军情紧急,实在是分不出人来,好在你们从小路走,也相对安全些。小邓,去把姑娘的长裘拿来,夜里还是很冷的。”
  “要走还是现在就走,夜里路黑就不好走了,我们带了干粮可以路上吃。”那来使突然说道:“人越少越好,我们目标小,行动更方便。姑娘觉得怎么样?”
  晓禾摸了摸从早上起就喝了一碗稀粥的肚子,硬着头皮答道:“就听你们的。”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2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七十三章:雀鼠谷之战 字数:5302
  晓禾和自称是李渊身边内长史官的魏良两人并骑急驰在雀鼠谷的,前后均是护卫高手,一行人策马扬鞭,风驰电掣的向着北方奔驰。
  此时,他们的人马已经远离浩州,完全处于荒山野岭,可是这两旁的山野却全没有河东初春里芳草戚戚,鸟语花香的美态。反而处处怪石嶙峋,诡异突兀,充溢着一种暗夜里的肃杀萧索之意。众人神情严肃,如拽满了的弓弦,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寒冷的风在晓禾耳边飕飕的吹过,她的面孔四肢几乎都已经冻的僵硬,宽大的斗篷在她的身后上下翻飞,和着奔腾的马蹄,搅器起满地的黄沙。他们已经将近跑了一日,没有休息半刻,更是滴水未进。日头渐渐的落了下去,天色越发的泛黑,晓禾的双手冻的又红又肿,除了握马缰这个姿势,几乎不能动弹。眼前朦胧一片,几要看不清东西,她只是机械的操纵着那匹战马,跟在众人身后飞奔而去。
  “停!”魏良突然勒住了马缰,一行人随之停了下来,只有晓禾双耳贯风,满面烟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冲出了是多个马位才停了下来。
  晓禾点了点僵硬的脖子,就想跳下马去,无奈在马上待的久了,身子早已经僵住,略一用力,就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
  “哈哈!”四周轰笑轰然响起,跟在晓禾身旁的亲卫连忙从旁抢上来将晓禾从地上扶起,其余的全都转过头去对着那群轰笑的士兵怒目而视。
  “姑娘,”一个亲卫弯下腰来为晓禾打掉身上沾染的黄沙,说道:“你没事吧?”
  晓禾摇了摇头,眉目冰冷的向四周看了一下,眼光冷冷的扫过那些轰笑的士兵,就听那些人仿若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一下子住了声。魏良轻咳一声,跳下马来就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掺扶晓禾。晓禾不露声色的向边上一躲,自己去找了块石头,身旁的亲卫连忙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为她铺上,晓禾神色安然的坐了下去,将僵直的腿来回的伸展着。
  “姑娘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一帮大老粗,没见过什么世面。”
  晓禾笑笑,却不说什么,一阵风从南面吹来,晓禾抬眼望去,见他们停下来的地方正是一道雀鼠谷必经的山路,四周竟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袭,这实在是个理想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不安从晓禾的心中缓缓升起。
  李世民营中的人对晓禾素来尊重,怎么会如此呢?
  “不知道将军的这些下属可是秦王帐下的?怎么我瞧着这么眼生?”
  魏良笑道:“我等都是随着圣上同来的,刚到河东没两天,难怪姑娘没见过。”
  “哦?”晓禾轻笑一声“那将军可真是个勤快人,刚到河东,就把这处的地形记得这么清楚,下了不少工夫吧?”
  魏良一听,神色颇有些尴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的。”
  晓禾笑了笑,却没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干粮,就着些清水就咽了下去。
  一会,众人休息完毕,站起身来又要赶路。晓禾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头子叮嘱了两句,刚要上马,魏良突然打马上前,走到晓禾身边,赔笑道:“姑娘千万不要因为刚才的事情跟咱们生气,咱们都是些大兵,行军打仗的常年也见不到女人,都放荡惯了,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晓禾听了他的话淡淡的笑了笑,可是心中却不由得一阵恐慌,她终于想到了不妥之处。
  行军打仗哪有带女人的,李世民去打刘武周更不可能带上杨吉儿。如果是这样,那么凭着李道宗的头脑在这个时候定会用上和晓禾长一模一样的杨吉儿去安抚乱民,何须穿越重重烽火从浩州把自己带到柏壁去?这其中一定有诈!
  晓禾一时心乱如麻,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来路和底细,又到底有什么目的。一时间即便是在这样春寒料峭的夜晚,她仍旧是被惊的冷汗直流。
  “吉儿姑娘的病还是很严重吗?如果不严重的话,这种民乱她处理就好,也不用将军这么辛苦的冒着重重危险来接我了。”
  “这个”魏良的神色明显一愣,可是马上又笑道:“吉儿姑娘的病还是那个样子,不然也不必来找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
  晓禾眉梢一挑,含笑道:“好。”就向她的马走去,刚一动作,突然眉头一皱,转过头来对着马上的魏良笑道:“魏将军,我的手脚都冻僵了,你能来扶我一把吗?我爬上不去?”
  魏良一愣,随即跳下马来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天凉风疾,连我这样皮糙肉厚的大老粗都冷的慌,难怪姑娘受不住了。”
  他一手托着晓禾的手臂,一手搭在晓禾的腰间,”姑娘,请上马。“
  晓禾半哈着腰伏在马侧身上,顾作吃力的喘着粗气,右手缓缓的滑向靴口,左手却不放开魏良的肩膀,轻笑道:“将军身强体健,哪是我这样的弱女子能够相比的。”
  魏良高声笑道:“姑娘哪里是什么弱女子呢?”
  “哦?”晓禾左手一紧,右手缓缓的抬了上来,“将军话里有话啊。”
  “哪里?”魏良摇了摇头,“姑娘多想了。”
  “是吗?”晓禾轻笑一声,蓦然用肘撞在魏良的魏良的左肋上,右手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上了魏良的喉管处。
  晓禾身边的二十名亲兵嗖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长刀,护在晓禾身前。晓禾一手扯住魏良的头发,一手紧紧的握住匕首,对着前面剑拔弩张的众人魏良下属厉声喝道:“都退后!不准轻举妄动!”
  魏良惊疑莫定,大叫道:“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晓禾冷笑一声,“吉儿姑娘是秦王殿下新近收到房中的女子,这事整个秦王大营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凭你们几个臭鱼烂虾,也配叫她的名字?还敢说自己不是歹人?”
  魏良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我在圣上身边当差,当然知道吉儿姑娘的身份,我还知道圣上已经赐婚给秦王和吉儿姑娘,待此战结束后就回京完婚。只是她为人素来和气,我平日里叫的习惯了,没改过口来,姑娘为这么个事就动刀子,未免太武断了吧。”
  “哼”晓禾冷笑一声,寒声道,“我不过是试探试探你罢了,杨吉儿是大隋公主,又哪里是什么秦王的人了,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说罢手中的匕首蓦然下陷几分,魏良吼管顿时鲜血长流,只听他大叫一声,刚要说话,突然一声惨叫由前面的山夹道内传了出来。
  众人登时色变,只见峡内突然涌出无数人来,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前方是多名魏良的手下猝不及防,无不喉头染血,倒栽下马。
  “自己人啊!”魏良目哧欲裂,大喝出声,晓禾一把抓紧他的头发,将他拖至一匹战马之后,刚一离开,方才站立的地方就以插满了箭羽。
  魏良大怒,厉声怒吼道:“看清了人再射啊!”
  同一时间,杀声四起。
  峡谷两旁的树林里树林里伏兵冲出,一时间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敌人。
  这些人竟是平民服饰,与方才最先杀出的人绝不相同,骤眼看去至少有千人之众。人人手持弩箭冲将而来,也不管晓禾他们,对着之前冲出来的一拨人就是一顿猛射。前面的一伙人原来正向晓禾他们的方向逃来,这下被他们一绊住,只得又回头跟他们缠斗起来。
  晓禾一呆,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和魏良一伙的,意在伏击自己。没想到他们自己倒先打起来了,他定睛望去,忽见一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宋金刚!”
  晓禾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蓦然呆住,他不是在高壁岭和李世民作战吗?怎么逃到了雀黍谷,正疑虑不定,忽见宋金刚一刀劈开一个敌人,蓦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在晓禾的身上。
  刀锋迎面而来!
  晓禾一矮身,那长刀就一下刺穿了挡在晓禾身前的战马的腹部,斜斜的透了过来。晓禾大惊,慌忙中失去了对魏良的控制,魏良一把滚到一旁,抽出身侧的长剑劈开几只流矢,对着正跟宋金刚的人马混战的一个平民服饰的人大喊道:“斗言!怎么回事?”
  话声刚落,一只流箭就扑的射穿了他的心口,他身形一滞,只听噗噗几声,他整个身体就犹如刺猬一般被钉。
  魏良身后的部下见主帅被射死,立时溃不成军,乱作一团。
  晓禾矮身避过两只弩箭,一个箭步奔到两旁的树丛之中,对着后面的亲兵喊道:“跟着我!”
  好在两伙敌人此时顾不上他们,又有树木阻隔,弩箭一时也射不过来,晓禾心知若是被他们追上来,贴身肉搏,自己这几十个人更加没有活命的希望,就领着众人拼命的向林中跑去,谁知刚跑几步,忽听身后峡谷蹄声阵阵,一会,又一拨人马甲胄齐备的从里面冲出来,当先一人眉目英朗,一身戎装,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晓禾回身望去,蓦地浑身一震,失声叫道:“李世民!”
  宋金刚和那个被魏良叫做斗言的人见了李世民蓦然大惊,随即又有大批如狼似虎的人马混战到了一处,喊杀声充满了整个雀鼠谷。
  “姑娘,怎么回事?”
  晓禾恨恨道:“我怎么知道?”
  那名亲兵看了一会,然后问道:“我们怎么办?”
  晓禾一咬牙,“我们这么几个人也没用,逃!”然后向四周看了看“向林子里逃!”
  然而刚要逃跑,忽听浩州方向一路黄沙迭起,亲兵叫道:“是不是成副将的援军到了?”晓禾也顿足向北方看去,只见来人黄衣骠马,至少有两千人,当先一人神情彪悍,高声呼道:“金刚兄弟,我来救你了!”
  众人大惊,宋金刚向被面一望,立时大笑出声,高声道:“李世民!你的死期到了!”
  晓禾往来,见来人赫然正是当日晋阳城外的误打误撞救了自己和李智云一命的黄字英,只见黄子英一加入战圈,战局立时逆转,李世民见状不妙,大喝道:“撤退!”
  斗言见他要逃,对着高空大叫一声,“放滚石!”
  只听轰隆声起,无数巨石自峡谷两旁滚了下来,只两句话的工夫就把窄窄的峡道口堵的死死的,退无可退。
  宋金刚大笑道:“这位兄弟,你我的帐咱们暂且不算,先一起对付李世民如何?”
  斗言朗声道:“我!”
  蓦然间,所有的流箭飞矢,大刀长矛,全都向李世民的人身上招呼,李世民后退无路,前有敌兵,被人三面夹击,一时凶险异常。
  晓禾站在林子中,突然忍不住的回过头来,眉头紧锁,一会蓦然下了决心,对着身旁的亲兵头目说道:“你马上逃跑,不要回浩州,直接去介休城,找五公子拌救兵,越快越好。其他人跟我来!”
  李世民避过几只流矢,但下面坐骑一声惨叫,跳起前踢!
  他连看看战马何处受伤的时间也没有,双脚猛蹬鞍蹬,离开马背,落到旁边的草丛时,坐骑早已颓然倒地,浑身插满了刀箭。
  他的部下和亲卫也连忙滚下马来,抢过来保护李世民。
  这些虽无不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但是他们一路追击宋金刚,与大部队脱离,敌众我寡,弩箭的威力更是难以抵挡,一时间也是挨打多过反击,溃不成军。
  李世民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知道不妙,可是却也是无计可施。突然左肩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只劲箭蓦然穿头他的肩头,鲜血长流,就在这时,忽觉地表一阵震动,混战中的众人大惊,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窄窄的小道上不知道有多少匹战马奔腾而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最前面的黄子英的部下就有数十人被战马的铁蹄踩成了肉酱。
  宋金刚大怒,连忙命人调头用弓箭去射那些无主的马匹。不料那群马憾不畏死,仍旧一往无前的冲了过来。众人这才看清,那些马的尾巴处红通通的一片,原来全被人点着了。众人一时间惊疑不定,纷纷逃散,逼开惊乱的马匹。可是这处可就狭窄,又有无数的人和战马,一时间哀号声直冲天宇。
  李世民大喜,暗叫声天助我也,刚想命人回身从那堆巨石上爬回去。就听旁边米林中有人高呼一声:“秦王殿下,向林子这边来!”
  李世民转身一看,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外罩白色银狐大裘,手中高举一个火把,不是苏晓禾又是何人?当下利马打起精神向林子跑去。
  宋金刚大吼一声,想尾随追过去,却被马匹所阻,不由得气的破口大骂。
  天色已黑,夜幕降临,雀鼠谷红光一片,只如修罗地狱!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世民刚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忽闻身边惨叫传来,他骇然望去,只见一直护卫在他身边的一名亲兵翻身坠马,给一支长矛戳穿了盔甲,从背心透胸而出,可见掷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要勒马杀回去时,却给左右随从死命扯住他的马缰,拉他逃走。
  黄子英率着大队人马冲破惊马群的阻隔由谷口赶来,大声喝道:“李世民哪里逃?”
  李世民环目一扫,只见身旁的亲卫已经减至不足百人。而四周林木全是火炬的光芒,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敌人杀至。生平一次,他生出了一股无以为继的无力感。想起自己率众而来,何等势威?苦侯数月就待这一朝尽势而出,眼看就要大获全胜,不想却在着雀鼠谷遭到来路不明的敌人的伏击。苦心东流,优势尽失。不由得虎目充血,气急攻心。正要在死前提刀回去为自己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时,忽觉脚下一紧,竟在大意之下被人一把抓住了战靴!
  李世民大惊,挥剑就往下砍去。可是一回头却一眼瞥见苏晓禾一身素白,满眼焦急的站在他的马下。
  李世民一惊,连忙收势,对着晓禾身后的一个敌人砍去。那人忙运剑挡格,岂知李世民长刀过处,长剑立即断成两截,寒芒透体,那人立时鲜血飞溅,倒下马去。
  晓禾一把跳上那人的战马,伸手抓住李世民的马缰,神情坚韧,苍白的脸色映着漫天的火把透出一种别样的风姿。晓禾抓着李世民的马缰,厉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因小失大!”
  晓禾手上蓦一用力,大喝一声,战马就嗖的加速,冲出重围!
  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不用交手他们就早已被射倒了。
  四周喊杀震天,惨烈之极!
  李世民热血沸腾,涌起满腔的杀机,刀势如虹。冲入前方阻挡的敌阵之内,挥刀砍削,见人便斩,气势陡胜!
  遇上他的敌人一时只有挨刀送命的份儿。
  后方杀声大作,骤然涌进无数火把,只见数不清的敌人蜂拥至迷林中来,人人手持远距离格斗武器,正是李世民他们这组骑兵的致命克星!
  “不要恋战!”
  身旁的晓禾突然高呼一声,她吃力的劈开几只飞来的流箭,高声喝道:“逃到迷林中就有生路!”
  “哪里跑!”
  宋金刚一刀劈开一名外围的唐军,风虎一般的冲了进来。
  “主上有令,生擒苏晓禾者,赏银五千两,得李世民人头者,赏金一万两!”斗言蓦然由后方杀出,高声喝道。
  敌人受到鼓励,更是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占了压倒性的上风。此时四周仍有零星的厮斗,但已不能再改变当前的形式,李世民不由得泛起势穷力竭的感觉。
  跟在李世民身后的苏晓禾听到斗言的话却是一愣,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无法控制的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千古一帝的唐太宗被人同时标价。虽然价钱对比人家低的有点离谱,可是毕竟是一同竞拍的产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和他扯上了点关系,心中不免有点变态的优越感。
  可是在这要命的关头怎么容的她在这魂飞天外,就在她乐不可知的胡思乱想时突然一只足以要她命的利箭呼啸而来!
  晓禾耳边听得一声尖啸,尚来不及反应,就被李世民一脚踹下了马!
  那箭以毫厘之差从她耳边穿过,狠狠的钉,上面竟然还穿着一缕头发!
  晓禾面色惨白的往鬓间一摸,才发现辛苦流了三年的鬓角头发竟被那利箭削去了,同时更带去了脖子上的一大块皮肉,鲜血长流,晓禾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可是右手却仍是牢牢的住着李世民的马缰,丝毫不肯放松,生怕他又跑回去和人家拼命!
  “殿下!我没事!”
  晓禾一把扯住李世民的马缰,指着远处的迷林急声催促:“他们不会杀我,你快跑!”
  李世民看着她早已被染的鲜血淋漓的白色大裘,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明亮的眼睛,到了嘴边想要呵斥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忍不住的心中一痛。在这万千敌人围困的绝境里,生平一次有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疼惜和感动,这些是他在以往的那些红粉胭脂中从未有过的感觉,半生戎马坎坷,半生风雨琢磨,半生辛苦劳碌,似乎在此刻突然变的不再有意义。
  飘摇风雨,盛世王朝,帝王权术,勾心斗角,得来的又是什么?那些曾经激荡豪迈的男儿热血在一时间突然就变的冷却与可笑。
  是万世江山?
  是百姓家国?
  还是父子亲情?兄弟携手?
  无尽的战争吞噬的是这万千战士的白骨?还是自己逐渐冷却的心肠?
  得到的是那日渐高重的权利?还是那背上无穷的负担?
  战到今时今日,自己的身边到底还有着什么人?
  是父亲?是兄弟?还是那些说过要与他生死相随的部下战将?
  不是!都不是!
  他若是死了,部下可以易主,姬妾可以再嫁,父亲有自己的权术高位,兄弟更是会拍手欢庆于他的亡故!
  时至今日,真心为他担心,真心为他着想,真正与他生死相随的,在他的身边的竟然会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宫女?
  李世民的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干云的豪气。
  这天下都想他死是吗?这天下人都巴不得他败是吗?
  可是只要还有一个人,只要还有一个人是真心为他,那么他就不可以放弃这乱离的生命!
  李世民手上蓦一用力,一把将晓禾从地上拖起,牢牢的抱住胸前。眉目如山,面色似铁,可是却有着他平日里也难得的温柔庄重。
  “我李世民这一生,都不会放你危险之境,弃之不顾!”
  晓禾一呆,眼睛愕然的瞪的老大,这个时候谈情说爱好象是实在的不和适宜,她的脑袋好象突然短路一般,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话,你记好了。”
  李世民蓦然扬起头来,“这些鼠辈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收拾吧!”
  四野里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火把映着刀剑,恍出漫天的华彩!
  李世民眼神锐利,铁甲流彩,宛如盛世战神!
  “宋金刚,黄自英,还有你!”李世民回过头去看着远处正激战的众人,朗声道:“今日之事,我李世民在此折箭发誓,他日必将要你们付出惨痛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完只听嗖的一声,李世民挽弓搭箭,那箭就如同弹丸一般,众人只感觉一道白光恍过眼前,就听噗的一声那箭硬生生的**一株粗壮树木之中,然后只见那树木摇晃几下,竟随那被震的寸寸断裂的箭羽一起,从中被劈开,轰然倒。
  所有的人,无不大惊!
  宋金刚等见他在如此绝境仍敢口出狂言,本想出言讽刺。可是见到这神呼奇技的力量和箭法,再有他话语中透出的强大的自信和冰冷,无不人人胆寒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众人才冲震惊中回过神来,宋金刚见众人呆楞的样子不由得大声吼道:“上啊!都傻站着干吗?杀了他!杀了他!”
  而李世民这方的人见主帅如此神威,无不奋起余力,奋力撕杀,一时竟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战个旗鼓相当。
  黄子英等人在后面大呼废物,可是被李世民箭法所摄,却一时不敢冲上来,生怕被这笼中的困兽一箭致命。
  李世民一扫胸中的颓废之感,趁着刚才众人发愣之际审度形式,见到右前方有道斜坡,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一把搂紧晓禾的纤腰,大声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众人听说活命有望,更是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右前方斜坡跑去。
  不一会他们就已成功的杀到斜坡边缘,敌人还没有跟上来,压力顿减,向下一望,只见下方竟是一条河流,滚滚而过。
  李世民大喜过望,厉声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的生路!”
  一把抱起晓禾,搂着她滚下斜坡。
  那些士兵哪敢犹疑,全都有样学样的滚了下去。
  几十人相继滚下河水中,立时染红了一片河水。
  幸好现在正处于五月分,天气转暖,不然就这夜里的河水就足以将他们活活冻死。
  李世民扯着晓禾,顺着急疾的河水向下游游去,迅即去远。
  敌人喊杀声沿河追来,却渐渐的给抛在后面。
  几乎没有人相信,在这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仍是给他跑了。
  斗言懊恼的大喝一声,就率着属下匆匆离开。
  黄子英凑到宋金刚跟前问道:“金刚兄弟,我们去找李世民吗?”
  “不去。”宋金刚答道,“我们赶快退走,主公必定过不了浩州,我们必须赶紧逃走,别忘了,还有一个李智云呢。”
  黄子英看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李渊生的儿子,可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是啊,”宋金刚嘲讽的撇了撇嘴角,“的却不简单,不顾大局,骨肉相惨,厉害!”
  “什么?”黄子英一愣。
  “别担心,”宋金刚向斗言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用我们出手,他李世民也难以活着回到京城。”
  黄子英一惊,顺着宋金刚的眼神远远的看去。
  冰凉的河水里,晓禾被李世民揽在怀里,却还在笨拙的按照前世的记忆划着水,听着敌人渐渐远去的喊杀声,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他们暂时是安全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周尽是雾茫茫的黑暗,李世民于昏迷中骤然醒来,只觉得周身疼痛欲裂,口渴的要命。
  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缓缓的坐了起来。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挂于中天之上,发出惨淡的光辉。
  一时间,李世民不但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勉力坐了起来,突然看见倒卧在丈许处外的晓禾,她一身长裘紧紧的裹在身上,上半身趴在河边,下半身则仍旧泡在冰凉的河水里,脸色清白,浑身上下都在不时的微微颤抖。
  李世民眉头一皱,就想站起来扑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子,膝上就一阵酸软的倒。他愕然的低下头检视自己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穿着当世最精良的护身甲胄,仍旧阻挡不了那些尖兵利器。他的伤势之重几乎另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身中数箭,又多次被兵刃击中,身上有多处伤口,其中又以在后肩胛的伤口最为严重,深可见骨,幸好其他伤口都在手足处,乃皮外之伤,并不影响行动。
  这一身鲜血淋漓的战绩足以让一个精壮大汉卧床倒上个十天半月,可是李世民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匆匆站起身来,脱着一身伤痛将晓禾从河中抱起。背在背上,转身朝着茂密的林子强行奔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李世民突然脚下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他将小心的将晓禾放,拨去了粘在她额头上的头发,开始为她检查伤口。
  晓禾的伤势还好,除了颈项上的伤口别处的都不足为虑,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冷水的浸泡,那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只是她的脸额却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经过了这么一个晚上的厮杀和颠簸,又在冰凉的河水中浸泡了这么久,这个一直以来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终于体力不支的病倒了。
  李世民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小猫般曲卷着。此时的脸色已有些病态的潮红,完全没有了她平日里的灵秀和聪颖,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弱和伶仃。
  清晨的风缓缓的吹过,吹散了那稀薄的雾气,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凄迷且困顿。
  李世民伸掌抚在晓禾的头上,抬起头来向远处望去,这一番的颠簸逃亡已经让他们迷失的路径,现在只见眼前林木幽幽,芳草戚戚,身在何处,却着实不知了。
  他低下头来看向倒在草丛里的女孩子的脸,即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慢慢的席卷了李世民的胸口。
  半生杀戮,半生征战,可是却从没有一次像眼前这般的大败,像眼前这般的困顿。如若不是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子突然出现,想必现在埋骨雀鼠谷的人就是他吧。
  李世民自嘲的瞥了瞥嘴角,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李世民缓缓的站起身来,向四下打量一番。他不敢保证这时候到底有没有敌人在四处追寻他们,宋金刚自身难保还好些,可是那股来路不明的人马却不得不防,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大概的答案,只是此时却怎么也不愿意继续想下去,毕竟如若是不能活着回到长安,那么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他蹲下身来把晓禾抱在怀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离开山区,寻找大夫为这个她医治。李世民淡淡的弯起了嘴角,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看来这话的确不是专为别人写的。
  这时,忽见晓禾眉头一紧,气息微弱的呻吟了一声,一张脸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李世民一愣,随即一下蹲了下来,将晓禾调整一个姿势抱在怀里,轻声叫道:“晓禾,醒醒。”
  晓禾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眼窝有着大快的黑色眼圈,看起来憔悴不已。许久,她才沉重的睁开了眼睛,一时,仿佛不知道身在何处一般迷茫不已,双目没有焦距的四下望着。
  李世民大喜,他知道人在这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昏迷不醒,没有意识。只要她醒过来,一切就会好办的多。他轻轻的摇着晓禾的身体,轻声唤道:“你觉得怎么样?”
  晓禾用手紧紧的抱住脑袋,痛苦不已的摇着头,“我这是在哪啊?”
  李世民刚要回答,突然发现怀中的身体越发的滚烫了起来,他连忙用力的抱紧晓禾的身子,轻摇着她,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一会晓禾的目光才缓缓的转到他的身上,只是她的视线又渐渐的迷糊了起来,仿佛过了许久,她才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一样,像是放下心事一般的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神情温和,一双眼睛像是要挤出水来,她抬起手,冰凉温柔的手掌慢慢的覆上了李世民的消瘦的脸颊,她轻笑着将头抵在李世民的胸膛上,声音细细小小,喃喃低语,
  “就知道你会来,还好,还好你没事。”
  李世民不由得浑身一震,一双眼睛微不可觉的亮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华彩,他缓缓的将晓禾从怀里拉出,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甚至还带有一种少见的郑重,“你说什么?”
  晓禾浑身滚烫,脸色绯红,浑身上下都带有一丝病态的庸懒,一大滴眼泪突然自她的眼睛中落了下来,她抬起小小的拳头一下子打在李世民的胸膛上,声音凄楚的说道:“前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李世民一惊,瞬间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突然有了一种即便是战斗胜利也无法带给他的喜悦和满足,像是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一般,他缓缓的却也有力的将晓禾拥在怀里,“我不知道,”
  他轻轻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军务繁忙,你毕竟还在那,我还以为”
  晓禾的手臂突然像灵蛇一般的缠了上来,柔滑如缎的肌肤像上好的江南丝绸一般富有质感,她纤细的胳膊慢慢的拦住了李世民的脖子,将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拉了下来,病态的红唇在他的眼前缓缓的放大,犹如最妖艳的花朵一般吸引着他的神志一点一点的沉沦了下去。
  “晓禾”
  李世民的声音突然就变的沙哑起来,在这初晨迷蒙的雾气里带有一点性感的神韵。四下里百草沙沙做响,不远处水流缓缓而过,微凉的薄雾之中,晓禾病态潮红的脸孔恍若有一种绝世的美艳,她的眼睛半睁着,迷蒙如水,仿若什么也看不清楚般没有焦距的望着,纤细的颈项犹如景德镇上好的陶瓷,晶莹白皙,她颤抖的张开了嘴,粉红的舌头伸出来要命的添了一下微干的嘴唇,“什么也别说。”
  李世民再也忍受不住,他突然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喉间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低吼,放下了盘踞在心中那么重那么久的名利权柄,那么长那么远的生死荣辱,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许久的旅人一般饥渴的低了头。
  唇瓣的柔软之间,肌肤的摩擦之中,晓禾的呼吸渐渐的厚重了起来,她的浑身滚烫如火,眼睛却越发的凄迷不定,忽然只听晓禾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一个模糊的字节被随之吐出,可是却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的气氛,李世民愕然的一把推开她,只见晓禾的神志却已完全模糊,她软软的躺,像是一条皮肤柔软光滑的鱼,她轻轻的喘息着,轻唤着:“智云,智云。”
  许久,太阳缓缓的升了上来,远处却突然响起了催命的脚步声,头上的乌鸦煞风景的一声叫嚣,惊的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李世民看着倒的女子,忍不住的嘴角一牵,却也只是扯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容。
  一种浓厚的无力的失败感自他的心底缓缓的升了起来。
  “还真是愚蠢。”李世民在心底暗骂自己,浮华半生,何等女人没有见过,竟然也会这般的没有出息吗?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透过密密的树林向外望去,这天下这般大,他又怎么能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的被红尘情事所牵绊。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许久,像是下定什么心事一般,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又是那个傲视天下的大唐战神。
  晨雾稀薄,万籁寂静之中,李世民一把将晓禾背起,强行放下那股神伤魂断的心情,踏上逃亡之路。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山野中疾行李世民早已驾轻就熟,还好这一番厮斗和逃亡并没有丢掉随身携带的包袱。他带着晓禾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山洞,取出里面的衣服点火烘干,再忍着疼痛把身上的战甲连着凝成硬块的血肉脱下,扯破衣服把伤口包扎妥当,换上另一套武士服。晓禾身材娇小,穿上他的依附有肥又大,活脱脱像一个游荡的神棍,可是此时她原来的衣服早已湿透,也别无他法。
  包袱中的食物在水中早已泡坏,李世民只得随便找了些没毒的果子充饥。晓禾咬了一口,只觉得又酸又涩又苦,说什么再也吃不下一口。抬起头来却见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吃下了十几个,不由得暗暗的感叹着不愧是能够狠下心来弑兄杀弟成就不世功业的千古一帝,果然是不同凡响。
  被李世民背着走了一夜,晓禾的神志以清,虽说仍旧是头昏脑涨,可是却终于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不再胡言乱语。只是看着李世民阴沉的表情颇有些不解,忍了好久才、终于开口道:“你别担心,过雀鼠谷必定经过介休城,有智云在那里,宋金刚他跑不掉的。”
  李世民闻言眉梢一挑,随即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睛斜斜的瞥了晓禾一眼,却没有说话,晓禾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委屈,只是想来他必定是兵败难过,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两人休息完毕,打起精神,踏上了逃亡的道路。一路行来,他们百般用计妄图吸引敌人向错误的方向追去,可是无奈敌人的狡猾总是另他们大感头痛,无论怎样,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追上来,那些催命的脚步无时无刻的不远远的掉在他们的的后头,另人不胜困扰。
  好在此时晓禾已经能够自行走路,这样一来,无论是实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大大的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两人咬紧牙关,提起精神,以绝强的意志驱策疲倦的身心,专捡人兽难越的崇山峻岭翻越,终于在黄昏时暂时撇下了追兵,可是他们却已经迷失了路径。
  入黑时,他们在一处湖泊旁边躺下来,浑身上下酸疼不已,连指头都几乎不能移动。
  旁边水流声和着蚕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如若不是在这样艰苦的逃亡生活中,自会别有一番静谧的乐趣。只是此时两人却无论是谁也提不起欣赏风景的兴致,李世民挣扎着爬起来,去林中寻找果实野菜充饥,看晓禾疲累的样子,实在不忍叫她起来。就给了她一把防身的匕首,着她在原地小心等着,自己则向林子深处走去。
  晓禾休息了一会,感觉身上的力气缓缓的恢复了过来,才慢慢的坐了起来,半靠在旁边的一株树木上,向四下里打量着。
  这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是林木葱郁,芳草萋萋,一弯湖水幽静的在群树怀抱中静卧,犹如母亲怀中的婴孩般稚嫩清新。月亮缓缓的升上了天空,晓禾微闭着眼睛,伸出手指放在眼前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一时间觉得心中静谧安然,逃亡的疲累和艰辛忧郁瞬间从心头离去,她安静的做在那里,思绪起伏不定,不由得重重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人类是否是这世间最最自私的生物,打着保家卫国捍卫利益的旗号争战不休,弄的世间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同时人类又是否是这天地间最最可怜的生物,不懂得享受大自然赐予的宝贵生命和智慧,只知道争权夺利,你抢我夺。
  战争里永远没有真正的胜者,即便是最后的赢家也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晓禾不由得向李世民离去的方向看去,即便是最后胜利如他,不也是一生良心不安,夜不能寐,最终郁郁而终,英年早逝了吗?晓禾苦笑一声,人生不过数十载,人,到底在争夺什么呢?为何却有这么多人仍旧是无法看透,或许只有她这样经历过时空变迁,真正明白人力渺小的人才会懂得人生的真谛吧。
  **,或许就是牵绊一生的利器,一步一步把人推上权利的巅峰,最终却只能疲倦的摔下去,粉身碎骨,失去一切。
  再回首,百年身,往事不在,年华流尽,故人西边走。
  突然一声水花在一旁响起,晓禾被吓了一跳。她连忙转头去看,只见身边的湖水里竟然聚集了几尾游鱼,好奇的向岸上的自己张望,摇着宽大的脑袋,完全一副不怕人的样子。
  晓禾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这里的确很少有人来到,以至于这里的鱼儿是不知道人类的可怕的。肚子蓦然一阵响声,想起自己和李世民这两日来的餐风路宿,忍不住手就开始发痒,心道鱼儿对不起了,你们长的这样肥,又这般的勾引我,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喔咪陀佛了一番,才伸出手去,谁知那些鱼儿根本不知道要躲,反而好奇的凑了上来,在晓禾的手掌左右轻触,似乎想不是什么好吃的。
  晓禾心下暗骂一声一群傻鱼,没大脑的家伙,就一把抓上了两条。那鱼到这时候才知道挣扎,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白皙的家伙不是什么善类,拼命的挣扎了起来,水下的鱼见状立马散开,游的远远的,晓禾看了不禁暗暗苦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知道防备,不懂得戒备,就注定被别人所杀,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今天就由我来为它们上这一课吧。
  晓禾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火石,打起了火,一会就暖融融的烧了起来,晓禾将那鱼开膛破肚,拨鳞去鳃,清洗干净,就串在一根削好的树枝上准备烧烤。
  一会,香味四溢,晓禾正想着李世民这个冷面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晓禾欣喜的抬起头来,只见李世民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一脚提飞了火堆,狠狠的几下踩灭。那鱼无辜的翻着白眼,倒,金黄的油脂缓缓的滴,嘴角无声的咧开,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晓禾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看着一地的狼籍,不由得气的面色通红,对着李世民大叫道:“你干什么?精神病啊?”
  李世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这样,是想把敌人引来吗?”
  晓禾一呆,才蓦然明白过来。可是还是嘴硬的说道:“你骗谁啊,现在是春天,雾气湿重,这里林木茂密的,谁看的见?”
  李世民冷笑一声:“妇人之见,此处燃火,空气潮湿,雾气渐散,易看出你的位置,我远远的都看的见,别人难道都是瞎子,你想死也别拽上我。”
  晓禾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气的面色充血,愤愤的转身向树下走去,转过身去独自对着互勉生气,也不理他,心想自己冒死不走的救他,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一会,李世民从后面走上来,递给她几个果子,晓禾赌气把脸色一摔,没有理她。李世民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也不勉强,走到一边拿起摔的鱼,用刀割去不熟的那一面,独独留着熟了的那些鱼肉吃了起来。
  晓禾大怒,不由得回过头去大声叫道:“你不是说怕被人发现不吃的吗?”
  李世民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既然已经做了,不吃岂不是浪费?”
  晓禾愤恨的站起身来一跺脚,走上前来,一把抓过李世民手中的鱼肉,怒道:“是我做的,谁准许你吃了?”然后就放在嘴里大吃起来。
  李世民也不反抗,笑笑的走到一边,拿起放的几个野果津津有味的放到了嘴里。
  夜色浓密,月上中空。
  四下里一片静谧,晓禾吃饱喝足,只感觉多日来从没有这么舒服过,李世民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含笑,眼睛眯眯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了几分笑意。正想叫她休息一下,一会上路,突然有犬吠声传来。
  两人蓦然大惊,心知不妙,竟到了这样近处才被发觉,可见敌人定是隐匿行踪的高手。晓禾立时手忙脚乱的收拾起包袱,可李世民却一下站了起来,将晓禾打横抱起,疾步走到一处林木茂密处将晓禾一把塞到草丛后面,沉声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晓禾一愣,蓦然觉得鼻尖一阵发酸,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世民的衣服,狠狠的摇着头:“他们要生擒我,不会杀我,让我去。”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世民心知没有时间,猛的把晓禾推回原地,冷喝道:“保住性命回去找五弟,让他替我报仇,否则我就是白死。”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晓禾泪眼模糊的看着李世民的身影,一时间觉得悲从中来,难道真的没有躲过去吗?难道因为她的到来历史真的改变了吗?一滴眼泪落了下来,的竹篙上,晓禾神志一惊,连忙削下两截竹篙,一把跳了起来,跑上前去,抓住李世民的衣袖,急声道:“跟我来!”
  两人艺人拿着一节竹篙,躲到湖中水草茂密的地方,透过竹篙呼吸。
  刚刚藏好,就听到大约二百多人的脚步声在岸边响起,间中还有犬吠鸣叫。李世民面色一沉,这么多人,是他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
  “刚刚这边烟雾缭绕,看方向就是这里,李世民一定在这里呆过。听到我们的声音逃之夭夭了。”
  晓禾蓦然大惊,不好意思的向李世民望去,只见水下的他须发尽起飘舞,看起来有几分滑稽。李世民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转过头去继续听。
  “真可恨!我们已经费尽了心计,还是抓不到这小子,若是被殿下知道,定会责怪我们办事不利了。”
  “皇上眼看着就要到河东了,要是被李世民拿着苏晓禾这贱人去皇上跟前告殿下一状,我们这些人就全都不用活着回长安了。”
  夜里面风凉寂静,吹的人骨肉发麻,只听一人道,“他们身上都有伤,必定走不了,这回李世民落到我们手里,算他倒霉,杀了他,以后太子等级,我们升官发财,荣华富贵还不唾手可得。大家打起点精神!”
  只听众人轰然应诺!
  忽然只听一人叫道:“这处有掩埋的篝火,不过已经凉了,想必他们走了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
  东面突然有一人叫道:“这边有人行过的痕迹。”
  只听为首的那人叫道:“走!追上去,这回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
  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世民两人浑身**的爬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趴在岸上。晓禾看着他青白的面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过了一会,只听李世民长吁的一口气,沉声道:“走,这次只要我不死,就什么都好办,来日方长!”
  晓禾闻言浑身一凉,呆呆的看着李世民灵敏的跳起身来,向西边的密林跑去。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经过一夜的逃亡,他们终于暂时将敌人甩至身后,可是两人却谁也不敢大意,毕竟敌人都是出类拔萃的追踪能手。
  然而就在两人朝着敌人的相反方向逃了夜的时候,催命的犬吠声又要命的在后方响起。李世民瞬间知道敌人已经知悉到自己上当,并且会更加快速的追了回来。
  犬吠声越来越近,两人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绷紧到了极至,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全赖一股意志力的支撑才坚持到了这时。
  最可气的是敌人有狗儿灵敏的嗅觉带路,那么无论他们怎样诱导对方,对方都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行踪,如此一来这种逃亡就永无止境。
  李世民呼吸渐渐的沉重了起来,他努力的想着逃生之法,即便是路遇荆棘拦路,也不敢割去,只是从上越过,生怕留下破绽给敌人寻到。
  然而不出片刻,踢声又从方才折转的方向向自己这边急速而来。
  李世民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忽觉身边晓禾惊呼一声,就扑通一声摔倒。
  李世民大惊,猛的回过头去,只见晓禾眉头紧锁,面色惨白,五官都痛苦的纠在一起。他连忙矮下身去将晓禾扶起,只见她软软的倒,右脚处鲜血淋漓,不自然的向一边歪曲,看来已经是伤的不清了。
  李世民眉梢一皱,刚要矮下身来,将晓禾背上背来,忽听远处有人喊道:“点子就在前方,大家小心!”
  两人神志一凌,晓禾脸色惨白,面容焦虑,一会,方才痛下决心,抓紧李世民的手道:“殿下,你快走!”
  李世民面容沉重,就在这时,四面杀声渐起,眼看敌人就近在咫尺,晓禾急忙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不会杀我,快走!”
  李世民眉头紧锁,过了一会,突然定定的看着晓禾,沉声道:“等着我!”随即一下跳了起来,身形敏捷的一晃就隐没在林木高低之间。
  晓禾倒在草丛里,突然觉得漫天星斗光辉闪烁,四下里静谧甜祥,一时间竟也不觉得如何的害怕,只是心底有一种沁透人心的凉意慢慢的升了起来,像一条小蛇一般缓缓的在她的骨头里肯噬着。晓禾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惶惶已是三年过去,这个漫长的浮华一生就这样的将要离她而去,她安静的倒在茂密的丛林中,前尘往事一点点的浮上她的心头。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累,似乎从来到这里开始,这种疲累就一直纠缠着她,现在她终于可以不去想那么多,而全身心的歇一下了。
  或者,晓禾微微笑了一下,若是换了李智云,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她的吧。
  天朝贵胄,盛世王朝。
  成就这一切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啊!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会,仿佛有无数的人慢慢的接近了这个隐秘的丛林,晓禾嘴角轻笑,心底的恐惧却慢慢的升了起来。看来自己也不是什么也不怕的啊。难道,还有什么难舍的东西存在吗?
  这混沌的人世,还有什么东西什么人,让她留恋的吗?
  “在这!”
  一声喜悦的尖叫一下子穿透的密林安静的上空,三名健壮的兵士站在晓禾面前,难掩一脸的喜悦。
  四周古木参天,由于高树长年阻挡阳光,林中的藤蔓连结,四处爬攀,晓禾倒在藤蔓中,仰头向上冷冷的看着来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眼前一共共有二十七名敌人,人人手持弩弓劲箭等利器,许是没发现李世民的下落,此时众人全都神情紧张的四下张望。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样子的人缓缓的走了上来,对着晓禾沉声说道:“李世民哪里去了?”
  晓禾将头冷冷的转向有边,也不说话。
  那人冷哼一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晓禾的下巴,冷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李世民既能弃你而去,你又何苦为保他的性命而吃苦头,你不要以为我不能杀你,你应该明白,对付一个女人,我有的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招数。你不是想要一一尝试吧。”
  晓禾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恶心,她一下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那人,目光里的害怕却渐渐的流露了出来。
  那人笑道:“怎么?害怕了?”这群人突然开始哄笑了起来,那人续道:“你告诉我李世民去了哪里,我就不会让你吃苦头。”
  晓禾心内一片混乱,她惊慌的向四周看去,只见这群人人人身体彪悍,面目狰狞的靠了过来,一时间巨大的恐惧向她席卷而来,很多前世看过的被强暴少女的录象报道轰然回荡在她的脑子里,她狠狠的看着对面的人,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榆次时候,那群满面油光的男人,肥胖的身体,恶心的气味。她再也忍受不住的伏倒在地大声的呕吐起来。
  四周大笑声越来越响,突然一只张满汗毛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晓禾的肩膀,只听唰的一声,一大块衣料就从晓禾的肩膀上撕了下来,胸腹前的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晓禾惊叫一声,慌忙用手挡去,可是身体就一把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几双恶心的手缓缓的攀上来她的腿,晓禾大惊,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拼命的摇着头,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在这些人的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听“嘶”的一声,晓禾的一只裤脚就被完全扯了下来,富有弹性的大腿在潮湿的空气中显的别样的诱人。晓禾的头发被人一把狠狠的拽了起来,那人眯着眼睛缓缓的靠近了晓禾满是泪痕的脸,像一条阴险的蛇吐出鲜红嗜血的芯子,声音低沉,
  “还不说吗?这些人都在这山区呆了一年多了,大家个个都憋的难受,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不再拦着他们了。”
  晓禾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缓缓的仰起脸来,咬着牙道:“你们这群禽兽!”
  “啪!”
  一个巴掌突然抽在晓禾的脸上,那人怒道:“不识实务的婊子,兄弟们,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禽兽。”
  众人的哄笑声越发的大了起来,晓禾紧紧的咬紧了嘴唇,像一只被伤害的幼狼一样狠狠的看着他们,她的右手缓缓的滑到腰间,摸到了李世民昨日给她防身的一把匕首,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闷响。爬在上面的一人颈项处突然涌出赫人的鲜血来,那人只挣扎了两下,旋即气绝,冷冷的爬,变成了一具没有声明的血肉。
  众人大惊,蓦然回过头去,厉声喝道:“谁?”
  只见李世民由一棵树后走了出来,答道:“我。”
  众人愕然朝他往来时,他左右手分持的弩箭已发出使敌人魂飞魄散的响声,几名持火把的敌人被弩箭穿入胸膛,抛跌开去,火炬掉到地上。
  敌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仓促发箭时,他早已移到大树之后,攀索而上,藏在浓密的树枝里。
  众人还以为他躲在树后,纷纷散开,向树后围去。
  落地的火炬燃起了两处火头,迅速蔓延,燃放出大量的浓雾。
  咳嗽声大作,猎犬则发出阵阵嘶鸣。
  两名敌人被烟火所迫,闪了出来,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被弩箭穿透咽喉,重重的倒。
  此时火势大盛,浓烟处处,李世民处在高处,视线反而开阔,只听弩箭声声,无数敌人翻倒在地,二十多名敌人被他出其不意的放倒了十多个,其余的也人人负伤,无不被吓破了胆,纷纷向无烟处逃跑,四处躲避,再也没有当先的锐气。
  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逃的一干二净,李世民也不去追赶。迅速的跳下树,几步跑到晓禾身前,将她抱起,从包袱里拿出她之前的衣物给她穿上,晓禾像个木偶一样不说不动,李世民眉头紧锁,急忙叫着她的名字。
  就在这时,刚刚被李世民射倒的一个人突然缓缓的又站了起来,晓禾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一把推开仍没有知觉的李世民,拿起手中的匕首句冲着那人心脏的位置狠狠的扎了下去。
  鲜血轰然的喷了出来,渐了晓禾一头一脸,可是晓禾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拼命的将那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插着,面色疯狂,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人早已死去,可是晓禾却仍旧没有停下来,李世民见状从一旁一下子冲了上来,一把抢下晓禾手中的匕首,大声喊道:“够了,他已经死了。”
  晓禾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许久,她缓缓的转过头来,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一般定定的看着李世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抱着李世民,放声大哭。
  李世民面色阴沉的抱紧晓禾,一张脸孔却是从未有过的阴沉的寒冷,他半眯着眼睛,一手抱着晓禾,一手缓缓的拍着她的背,沉声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你慢慢等着。”
  晓禾头脑一阵迷糊,她紧紧的抱着李世民的腰,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找到唯一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眼泪疯狂的流下,打湿李世民的衣衫。
  月上中空,夜色已浓,李世民一把将渐渐安静下来的晓禾背在背上,拿起手中的战刀,拨开地上的野草荆棘,向黑暗中走去。
  晓禾安静的趴在李世民的背上,乖巧不语,天色越发的阴冷了起来,一朵乌云缓缓的遮上了天边的圆月,一场大雨就在眼前。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晓禾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土质村屋的木塌上,墙角的油灯闪烁,外面犬吠声声,她费力的想坐直身子,突然感觉右脚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低头察看,只见伤口已被人敷上草药,自己也被换上了粗布的长衣,做工虽然粗糙,可是比起自己那套被人撕的不像样子的衣衫实在要好太多了.
  晓禾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努力的转动起还不太灵光的脑袋,这样看来他们是得救了,那日之后她昏昏沉沉的任由李世民背着,后来又遇上小股搜查的敌人,均被李世民悄无声息的干掉.可是这样一来,也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后来摔下了一个山坡,两人就一起失去了意识.
  想到这,晓禾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记得当时那斜坡颇为陡峭,李世民为了保护她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自己昏迷前眼前鲜红一片,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处光洁如瓷,哪里有什么伤口.突然一股巨大的恐惧席卷的晓禾的心头,她猛的坐起身子,就想从塌上起身,谁知脚刚碰到地上,就一阵酥软倒了下去.
  恩晓禾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脚上白色的麻布慢慢的又被鲜血染红,变的通红一片.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晓禾忍痛看去,见只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似乎刚才仍在睡觉,此时被她惊醒,正睡眼蒙胧的看着她,见了她这个样子吓的连忙跑出门去唤人.
  不一会,门外就跑进来两个妇人,一个年纪颇大,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另一个却绝对不出二十岁,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只是却梳着成年妇人的发髻,两人见了晓禾连忙将她扶起,那年长的妇人看晓禾的右脚伤势又再加重,就对旁边的年轻妇人吩咐着去拿草药一类的话,自己则坐到晓禾身边埋怨她不顾伤势,下地乱走之类的.
  过了一会晓禾方才找到机会插话,她连忙问道:这位大婶,请问跟我一起的那个同伴在哪里?
  那妇人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八卦的说道:你们两个人啊,一醒来就顾着对方,也不看看自己都伤的多重,要不是我们当家的进山去打猎,你们早就被狼给叼去了,大娘看你相貌柔柔弱弱的,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怎么了?跟情郎私奔了?
  晓禾没想到一句话引出她这么多的联想,不过这样也好过自己想办法唬她了,连忙调动自己曾经看过的电视剧烂俗剧情悲悲切切的编出一套富家小姐婚姻不自主,随爱人浪迹天涯却遭遇强盗的悲惨剧情.那妇人听的连连摇头,颇为同情,最后一拍胸脯保证她们田家是这附近最有能耐的猎户,保证什么强人来不敢来这处打劫,让他们放心的住下来。
  晓禾连忙点头哈腰的声声道谢,心想只要在这里休息一阵,待两人恢复过体力来,躲过他们的追杀应该不成问题.
  那妇人笑着说:小姑娘眼光不错,大婶一把岁数了,看人绝对不会错,你这情郎面貌华贵,命中带喜,将来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你呀,算是有福气了.
  晓禾一呆,随即不由得真心的佩服起这位大婶来了,心想在这中国大陆上还有谁能比他更加富贵,刚想对这大婶说点什么,就见那女人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不过你也要小心了,你的这位情郎脾气可不太好,将来没准要给你气受的.
  晓禾表情一滞,过了一会方才笑着对那妇人道:田大婶,我想去看看他.
  田大婶笑道:想情郎了吗?也好,上好了药我就带你过去,不过他的伤可要比你的重的多,刚刚醒来一阵,吵着要见你,我告诉他你没事了,他就又睡了过去,这会八成还没醒呢.
  晓禾听了心内一阵感动,却也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她轻轻的笑了笑,不由得想起那日在雀鼠谷被追兵围困的时候李世民对她说过的话.
  我李世民这一生,都不会放你于危险之境,弃之不顾.
  晓禾的目光渐渐变的凄迷,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呢?那些迷蒙的前尘岁月,怎么好像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上好了药,晓禾就被田大婶和她的几个儿媳妇扶到了李世民养伤的房间,随后几人窃笑着退了出去,独留下晓禾一个人,还不忘对她暧昧的眨眨眼睛,弄的晓禾哭笑不得,却也只好认了她们的这份好意.
  李世民明显的瘦了,眼窝深陷,脸上颧骨崩现,肩之多天未刮胡子,显得很是落魄,可是即便是睡觉中,他仍旧是眉头紧锁,一脸的坚韧.
  晓禾想起这两日来她对自己的照顾,还有他在危难时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情谊,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感动。看着他额头上层层缠绕上的纱布,此时仍旧是点点鲜红,忍不住轻轻的伸出手去想要察看他的伤口.谁知刚刚碰上他的额头,就见他猛的睁开眼睛,一下自塌中跳起来,双手猛的拉住晓禾的手臂,一个小擒拿就将她狠狠的按在塌上,一把抽出了放在一旁的战刀,唰的一声抵住晓禾的喉咙,整个动作敏捷利落,活像一只食人的豹子.
  晓禾被他按在塌上,这才明白了刚才田大婶神秘的说他脾气不好的原因,想来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被人追杀,戒备的习惯了,也难怪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个
  晓禾刚要说话,突觉李世民的身体一下子压了下来,晓禾愕然的回头一看,只见他额头上鲜红又再涌出,顺着那层层的纱布渐渐的透了过来,突然滴下一滴,落在晓禾的鼻尖上。
  李世民神志迷糊,浑身发热的倒在晓禾的身上,双臂紧紧的勒住晓禾的腰身,对着旁边虚无的地方急促的说道:快跑!傻子,快跑啊!
  一股酸意蓦然涌上鼻腔,晓禾强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她缓缓的伸出颤抖的手,温柔的覆上李世民的脸颊,轻声道:已经安全了,不要怕,不要怕.
  李世民的身体在晓禾的声音中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晓禾从他的怀抱中脱出身来,出去打了一盆清水,掀开他的纱布,只见一个拇指长短的伤口赫然醒目的留在那里,原本已经被草药止住了血的地方被他方才一番动作,又留出了血来.晓禾看着旁边还剩下的一碗草药,闻了闻知道是些止血消炎的药物,只是不知道干不干净,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小心的给他
  李世民筋疲力尽,上好药后就不再梦语,安静的睡了过去.
  晓禾精神疲倦,外面夜色浓郁,一切收拾妥当了之后,就趴在李世民的塌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鸡鸣声起,外面的阳光缓缓的**进来,晓禾自梦中沉沉的醒来,恍惚中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猛的抬起头来,就对上李世民沉静的目光。
  晓禾见他神清气爽的靠坐在塌上,乐的一下站了起来,谁知整晚保持一个姿势,此时早已是腿脚酸麻,还没站起,身子就向前倾去,李世民伸出手来一把扶住了她的纤腰,目光冷冷的扫了过来。似乎在无声的说:投怀送抱也没有你这么明显的?
  晓禾一时羞的满面潮红,连忙自他的怀里挣起,小声的说道:你你觉得怎么样?
  李世民用手摸了摸额上的伤口,.沉声道:无妨?随即抬起头来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晓禾连忙答道:是一处猎户家,是他们救的我们,你伤的很重,我们先在这里休养几日.
  李世民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军情紧急,耽搁不得,我们马上就得走.然后就强行下榻,可是刚一站起,脚下就一阵酥软.
  晓禾连忙扶住他,说道:你失血过多,现在出去,不用别人来追,你就得死
  李世民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坐了回去,过了一会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田大婶儿媳妇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过来,晓禾姑娘,吃饭了,你朋友若是下的了塌,就一块出来吃吧.爹爹打了一只狍子,我们在外面架火烤呢.
  晓禾连忙应道:哦,这就出来!然后回过头来看向李世民,李世民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一会才重新小心的站起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哎!晓禾突然叫了一声,
  李世民一愣,回过头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晓禾,晓禾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你要不要先洗把脸,我我去打水.
  李世民伤了肩膀,抬手洗脸颇有些费力,晓禾见了就主动请缨为他擦脸洗手,而后又自觉的为他梳了头发,刮了胡子.不一会,一张英气饽饽的脸又出现在晓禾的面前,晓禾满意左右端详,花痴的笑笑,自言自语道:真帅,盖帽了!
  见李世民皱的眉头看了过来,连忙收起花痴的表情,笑着说:好了,吃饭去吧.
  谁知李世民刚站起来,晓禾又从后面一把拉住了他.李世民似乎有些火大,猛的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苏晓禾,寒声道:你还有什么事?
  晓禾心想左右也躲不过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豁出去的说:我刚刚跟田大婶
  李世民的目光像X光线一般冷冷的**过来,甚至还带有几分杀气,晓禾蓦然觉得全身冰凉,抱着杀身成仁的念头一把仰起头来大声的说道:我告诉她们我和你是私奔出来的情侣,你可别说岔了。
  晓禾急了,连忙解释道:我是没别的办法,你可别多想,我
  这谎撒的很好.
  啊?晓禾蓦然张大了嘴,像一只奇怪的鸭子一般,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谎撒的很好.李世民淡定的说道.随即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见晓禾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回过头来,破天荒的展颜一笑:娘子,走啊.
  苍天,晓禾突然觉得天旋个人一把就坐回了塌上.
  妈呀,谁来告诉我,这未来的唐太宗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呀!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晓禾和李世民遭受敌人百般的围追堵截的时候,浩州战乱迭起,刘武周顷尽一切兵力猛攻浩州东门,李仲文也不负李智云的嘱托,坚守不出,守的滴水不漏。浩州攻城战役惨烈之极,天地齐哀。
  而李世民带着大军攻至雀鼠谷后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直到两日后宋金刚从雀鼠谷逃出,与李世民留在谷外的由秦琼,程咬金狭路相逢,宋金刚损失惨重。无奈中退至介休城却更加不幸的遭遇了李智云在此埋伏的大军的疯狂袭击,就在宋金刚大军垂危,将近全军覆没之时,突然从浩州传来消息说大唐前阵子因赈济灾民有功而受封的圣女苏晓禾被人劫持,下落不明。李智云立时不顾上下反对下令从介休撤军,向苏晓禾失踪的雀鼠谷赶去。
  宋金刚之围不解自破,仓皇向北逃去。
  就在李智云到达雀鼠谷的前夜,他遇到了同样的雀鼠谷寻找李世民的房玄龄,而此时随同房玄龄来的还有另外一人.李智云站在三万兵马前,一身戎装,满目凌厉华彩,看着眼前酷似苏晓禾的杨吉儿,一时间只觉得心痛如刀割一般,马上下令三军,连夜进驻谷中,全力寻找秦王李世民和大唐圣女苏晓禾。
  河东一带原本风云迭起的战局,就因为两个人的同时失踪而处于一个胶着的状态.刘武周在浩州城外苟延残喘,宋金刚四处抱头鼠窜,唐军势气大盛,却收而不个乱世战火的各方势力翘首而观.苏晓禾的大名越发响亮的传遍了整个中华大陆.无数人都在暗自揣摩着,这个三年前还是岌岌无名的小小宫女,到底是凭借着什么周旋在兵强马壮的唐氏王朝各大皇子之中?
  天命女仙,前朝公主,绝代佳人,红颜祸水,各种民间渐渐的流窜蔓延了起来。不过这些都是些市井无聊之人饭后的谈资笑语,不足以对这些兵强马壮的乱世王侯起什么实质的作用.然而说唯一要为这些传言头痛的人,就是宋金刚了,因为在这些流言兴起的时候,又有无数股乱民兴起,打起了保卫仙女的旗号,弄的他不厌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而就在这时,另外一股人马却悄悄的进驻了河东,并在当夜赶到了雀鼠谷的边缘,向着风暴的中心急速的前来。
  “将军。”
  杨吉儿缓缓的走了进来,将一杯清茶放在李智云的案角,柔声道:“柏壁的民乱的确是有的,可是李道宗将军着我乔装苏姑娘已经平息了叛乱,事态紧急就没有派人报告,想不到有人会拿此事来做文章。”
  李智云低头看着几上的雀鼠谷地图,用朱红色的笔在上面将搜索过的地方圈了起来,看着上面所剩不多的空地,不由得神色有些凝重。一旁的孙鹭然连忙上前来说道:“公子不必着急,现在是夜间谷内地形多变,部队不方便都进去,待到天亮,我们燃起我军烽火,再派大军进去,一定会有姑娘的消息。”
  说完这话,忽听旁边的房玄龄轻咳了一声,孙鹭然转过头来淡笑道:“秦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更加不会有事的。”
  房玄龄笑道:“那是一定。”
  李智云眉头紧锁,听着他们的话更加的不厌其烦,突然一把推开几子,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大裘就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一群废物,三万人连一个女子都找不到,若是出了事情,我把他们通通拉出去砍了。”
  众人闻言一愣,李智云十六岁带兵到今天为止已有三年,其间冷静淡定,从未出过任何纰漏,这次因为苏晓禾失踪一事竟然放着军事不顾,强行进入雀鼠谷找人已犯了兵家大忌,此时看他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房玄龄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李智云道:“公子放心,这一带林木茂密,我们找人不容易,别人当然也是一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大军自那天下午就一直在雀鼠谷南面守着,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只要殿下和苏姑娘还在这雀鼠谷,就一定能找出来。”
  李智云又何尝不知道此时不宜挥军入谷,可是一颗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他颓然的回过头去,不想正撞上杨吉儿的脸,一颗心便越发的紧抽了起来。
  “五公子,”杨吉儿缓步走上前来,对着两旁孙房二人说道:“两位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要跟公子说。”房玄龄与孙鹭然对望一眼,就双双退了出去。
  李智云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杨吉儿一眼,杨吉儿眉梢舒展,轻声道:“多日不见,公子风采更胜当初,吉儿心中不胜欢喜,希望公子不论发生什么事,还是要以自己的前程身体为重,大丈夫志在四方,切不可儿女情长,因小失大。”
  李智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如果你来就为了说这个,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杨吉儿一愣,脸上蓦然一阵青白,过了一会,方才说道:“我前来是有一事相告,柴将军随公主反京前曾有话留下,说当日在晋阳城外伏击公子的人目前还在河东,请公子务必小心。可是那时候公子已经不在柏壁大营,没有机会,我就一直忘记说了。”
  李智云浑身一震,许久,才长叹一声道:“是我大意了。”
  帐外狂风鼓动,吹的幕帘连连晃动,四下里灯火摇曳,杨吉儿缓步上前,面容妖媚,颇有些轻雾迷蒙的飘逸,只听她轻声道:知错能改,时犹未晚,公子此次放弃了杀宋金刚这个千载良机,可是却也别有所得.秦王被太子殿下暗害,齐王定是帮凶,若是秦王殿下出了什么事,那太子必定逃不了干系,到时候秦王身死,太子被废,齐王再受到牵连,而公子却收复河东,保住李家的百年基业.公子说说那状况会是什么样的呢?
  李智云眉梢一挑,轻笑一声,慢慢转过头来,暖意融融的看着杨吉儿说道:你倒是为我谋划的好。
  杨吉儿抿嘴一笑:公子曾救过我的性命,又是这样的风华绝代之人,吉儿落魄之身,不为公子谋划,又为谁来谋划呢?
  李智云面色淡定,慢慢的伸出手来,摸索到杨吉儿柔滑的脸颊:你倒是个有心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盼公子记着吉儿的这番心意就好.
  杨吉儿面容娇嫩,满面的娇羞,双手渐渐的攀上了李智云的脖子,腰身像是一条柔软的蛇一样慢慢的靠了上去.
  就在这时,忽觉一阵风吹了进来,李智云两人一惊,急忙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五十岁上下,微微有些发胖,一双眼睛狭长,内里精光四射的望着两人.
  李智云大惊,一把松开了抱着杨吉儿的双手,惊道:父皇!
  杨吉儿闻言一呆,美目圆瞪,慌忙道:吉儿参见皇上.
  李渊淡笑一声:吉儿公主不必多礼,
  随即对着李智云道:朕在东侧的大帐,你会过来.
  然后对着杨吉儿颔首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杨吉儿好像是待李渊走后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些震惊,不过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她一贯的状态.她笑着看着李智云道:希望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吉儿先走了,我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李智云一个人站在大帐中,左右侍从都守在门外,他看着杨吉儿娇柔的身段隐匿的幕帘之后,不由得有些忡愣,许久,一抹笑意浮上嘴角.只听他轻咳一声,孙鹭然就从大帐的后面转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就没有离开这个帐中.
  杨吉儿这个人不简单,你去查一查.
  孙鹭然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宋知秋曾叫她幽隐公主,想来她在隋的身份必定不只是一个公主那么简单,可惜那天之后宋知秋就下落不明,不然倒是可以问问他.
  李智云沉吟道:她既然不单单只是一个普通公主,那么就一定是有迹可寻,你慢慢查着,也不着急.
  孙鹭然点头道:我明白.
  她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孙鹭然道:她说的不错,这个女子很有些见识.
  李智云回道:母亲前几日被父皇封做贵妃,主管后宫一切事物.我留在浩州和介休的兵力也足以应付宋金刚和刘武周,现在他们以为我不顾大局来雀鼠谷正是千载良机,待到一举剿灭刘贼,就是天大的功劳.近年来我很少有机会独自带兵,想不到这次竟然是李建成给了我这个机会.
  那孙鹭然沉吟半晌,轻声问道:那杨吉儿方才说的话
  你说该怎么办呢?
  孙鹭然一愣,皱着眉头看向李智云.李智云面色突然变的寒冷,他沉声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李世民虽是我大唐的一员骁将,可是将来必成大患,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又可以顺带把脏水泼到老大和老四身上,何乐而不为?
  孙鹭然点头道:可是皇上突然前来,不会坏事吧.
  父亲的行程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一定是在京中知道了老大和老四的动作,才按乃不住跑来河东,你当封德彝他们都是吃白饭的吗?况且河东还有一个裴寂,这老儿在战场上丢盔卸甲,在朝堂上可是无往不利的.不然刘文静也不会死在他的
  孙鹭然默想了一会,随即点头道:公子说的对,我知道该怎样做了.见李智云回身穿上战甲,不解的问道:公子要去哪?
  李智云笑道:父皇着我去他的大营,已耽搁了一会了,还好有杨吉儿挡着,他也不会多想,顶多认为我年轻好色,呵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孙鹭然笑着拿起一旁的披风,道:我连夜进谷去,也好做些安排.
  李智云点头道:心!
  孙鹭然笑道:他们两个的行踪早就在我们的手上,只是等待个时机罢了,现在他们在猎户田家休息,原先的那户人家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现在那处都是我们的人,跑不了的.
  李智云轻笑一声:你办事,我放心.
  孙鹭然刚要离开,李智云突然在后面叫了他一声,孙鹭然回过头去,只见李智云神色颇有些尴尬,就解然的笑道:公子放心,姑娘不会有事,我有分寸的.
  李智云点了点头,昨天那几个不要命的东西,派人去把他们都给我干掉,李建成真是胆大包天,我的人也敢来动.
  孙鹭然答道:知道了,保证那伙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河东,就当先为姑娘讨回点利息,这笔帐,我们慢慢再与他们算清楚.属下告退.
  先生慢走.
  苍茫的黑夜里又加重了几分浓墨,李智云穿上铠甲,过了一会,掀开帐幕,对着左右的侍从道:走,去东营!
  宽大的披风迎风鼓动,像是一只巨大的苍鹰.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9:0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八十章:如此皇家 字数:3817
  夜里,万籁寂静,晓禾在这偏远山区里洗了多日里极其奢华的一个热水澡后,浑身舒泰的躺在木塌上,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田大婶家中都是些豪爽的猎人,人人武艺出众,又热情好客,听说晓禾想洗澡,就全家动员的给她烧水,弄的她很是不好意思。这会众人都已经睡下了,多日里疲劳的晓禾反而没有了一丝睡意。她在塌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不一会,天就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就在这时,破旧的柴门突然发出了咯吱一声脆响!
  晓禾一呆,全身的神经立时绷到了及至,冷汗瞬间就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
  难道?这户竟是一家强人?
  想起他们全家无人不精通于武艺?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发颤。
  经过了这么多的阴谋暗算,夕日里单纯轻信的晓禾也不知不觉的变的心生警惕了起来。
  黑暗里轻微的脚步声慢慢的在屋子里响起,一步一步的向晓禾靠来,脚步声轻若浮尘,可是听在晓禾的心里却异常的沉重。
  她装做不知觉的转了个身子,手慢慢的探到被子下面,握住李世民给她的匕首,手心里全是汗水。
  脚步声慢慢逼近,突然一只手搭上了晓禾的肩膀!
  “噗!”的一声,一股鲜血瞬间涌出,滴滴落在晓禾的脸上,晓禾心中一喜,就把匕首抽出,又向来人狠狠的刺去。
  谁知那人却不反抗,只是一把抓住了晓禾的手臂,强迫晓禾抬起头来。
  晓禾抬头看起,蓦然大惊。
  那人一把捂住了晓禾的嘴,阻止她发出声音。
  晓禾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随即慌忙低下头去为他包扎伤口。
  还好晓禾刚刚不确定来的是谁,没有痛下杀手,不然以晓禾多年学习,对人体构造的了解程度,就凭刚刚这一刀就足够他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月不能动弹。
  那人的手渐渐的松了下来。
  晓禾撕去一角衣衫为他包扎好臂上的伤口,然后抬起头来,沉声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
  李世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窗子。
  晓禾会意,下塌小心的移了过去,伸出手指蘸着口水,小心的点破窗纸,眯起一只眼睛向外看去。
  立时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着些白日里他们喝剩的酒瓶,一片的凌乱狼籍,吃剩的狍子野味扔在一旁,无人理会,方才给晓禾烧水的工具器皿都胡乱的扔,显得败落且混乱。
  晓禾缓缓的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李世民,她心里渐渐的有一个大概的概念,不由得觉得手脚冰凉,头皮大麻。
  没有一个普通的农家猎户会这样不珍惜自家的器具粮食,就算他们武艺高强,生活富足,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也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样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他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打扫,另一个就是这户人家不是普通的猎户。
  然而现在,无论是哪个原因,处境对她和李世民来说都不容乐观。
  李世民见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颇为赞许。他压低声音道:“我方才假装醉酒后偷偷出去查看了一番,现在我们周围共有大约八十多人,全都隐藏在田家的仓房和后厨之中,这户人家不简单,我们必须马上就走。”
  晓禾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可是强盗吗?”
  李世民嘴角一撇,轻笑道:“你我昏迷时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若是强盗又怎么会救我们。”
  晓禾一呆,现在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无法想通,这一拨又一拨的敌人不间断的来袭,实在是弄的她筋疲力尽。她虚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室,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李世民闻言一愣,过了一会方才说道:“是谁我们先不去考虑,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就走。”
  晓禾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他臂上的伤口,轻声道:“你的伤?”
  李世民摇了摇头,对着晓禾宽慰一笑:“不妨事,没扎在心里就受的了。”
  晓禾一愣,似乎觉得他这话说的话中有话,可是却没去多想,这几日来的一番逃亡,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晓禾抓着他的衣衫轻声说道:“可是四下里都是人,我们怎们逃出去?”
  李世民突然阴冷的瞥了瞥嘴角,“这一回,大哥会来救我们?”
  晓禾一呆:“李建成?”
  夜已深沉,星月无光,天空里突然盏开一朵大大的焰火,方圆百里之内的旷野上的人无不看的清清楚楚。
  李世民合上了瓦片,低头冲着下面的晓禾打了一个手势,蓦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晓禾急忙问道:“是向你的人求救的信号吗?你前几天怎么不发?”
  李世民沉声道:“前几天我的人马恐怕还在外面和宋金刚作战,就算看到了离的也远,来不及及时进谷,况且我们一直在逃亡,根本不能在原地等着,敌人离的又近,万一救兵来不了,却引来了敌人,不是得不偿失吗?
  晓禾一愣,“那你现在就不怕引来敌人了?”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敌人的包围之中吗?”李世民笑了笑,“况且,你难道认为,这两伙敌人是一队人马吗?”
  夜,黑的越发的深沉。
  四方的魑魅都在蠢蠢欲动。
  茂密的丛林里,斗言正率领着众多平民衣装的兵丁前行,这伙人人人衣衫破损,鲜血淋漓,看起来好象经历了激烈的战斗。
  突然天上一只焰火盛开,分外的夺目。
  斗言大吃一惊,身旁蓦然闪上一人来,仔细看去,正是那日伏击晓禾他们的头目。
  “头领,是李世民的求救焰火。”
  斗言点了点头,回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小心了,这林子中绝对不止我们一伙人马,大家这次成功便罢,若是失败就自己给自己个痛快的,以免连累家人。”
  房玄龄正在大帐中,突然外面跑进一名亲兵,对着房玄龄耳语一番。房玄龄大惊,利马站起身来,走出营帐,整点兵马就朝着雀鼠谷的深处进发。
  李智云在帐中听到了同样的一番消息,不由得为之色变,许久,方才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沉声道:“不愧是我二哥。”
  孙鹭然神色凝重,连忙站起身来,披上披风,对着李智云说道:“我还是赶快进谷一看,若是太子的人到了,两方人马斗起来,不要露了形迹。”
  李智云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已经晚了,如我所料不差,房玄龄的人已经进谷了。”
  “那我们”
  “进谷!”李智云一下站了起来,“杀不了的话,我们就救他,毕竟父皇还在这。”
  李智云披上宽大的披风,沉声道:“马上去禀告父皇,再整顿五千兵马随我入谷,赶上房玄龄,这次就算算计不了二哥,也要抓到老大的贼脚。”
  孙鹭然答应一声,两人正要出帐,突然帐幕一动,一个斥候闪了进来。
  “禀告将军,房先生带着三千兵马已经进了雀鼠谷。”
  李智云和孙鹭然对望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帐幕又是一动,另一名斥候闪了进来:“将军,圣上带着禁卫军已到了大营门口,着将军马上带兵去和他回合,一道进谷营救秦王。”
  李智云脸色蓦然大变,这个向来和气温顿的父亲,已经觉察到几个儿子的动作了吗?
  夜色浓郁,阴沉昏暗。
  晓禾坐在李世民身旁,一脸的惊慌,见李世民安然的坐在那里,眼睛微闭,神色淡然的样子,不免有几分着急。
  李世民突然轻笑一声,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晓禾的肩膀,“你还是先睡一下,呆会有的累了。”
  晓禾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睡的下去。”
  李世民笑道:“那还能怎么样?现在冲出去吗?还是安心的等着吧。”
  见晓禾还是一脸的严肃紧张,不由得扳过她的身子,一把将她按在塌上,柔声说道:“不要怕,这次无论是谁来,都不会伤害你。况且,我也不会让别人把你抓去。”
  晓禾望着他坚毅的脸孔,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乖乖的躺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你当我是害怕吗?我是为你担心啊。”
  李世民沉静的脸庞蓦然一动,一会才轻轻的抽*动了嘴角,“皇家历来就是如此,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今天若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晓禾的身体紧抽了一下。
  许久,一滴眼泪缓缓的滑了出来。落在李世民的腿上,慢慢的浸透在了衣料里。
  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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