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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uc

书名:唐歌 作者:潇湘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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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1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九章:离山 字数:1538
  深褐色的檀木门上有着一纹一纹厚实的纹理,晓禾的手放在上面细细的摩挲着,指尖处微微有汗水渗了出来.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到处都是一片暖洋洋的慵懒,唯独晓禾的手,凉的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样。然而指尖的汗水却还是址不住的一点一点留在门框好的兰草香气从门边的角窗中飘出来,刺的晓禾的鼻子痒痒的,真想一个喷嚏打出来,然后不分场合的转身就走,可是心里却像是有一块千钧巨石狠狠的压住.把她的力气,勇气,锐气,连同被这变态时光折磨的本已不剩多少的脾气都一同压了下去.想的念的都只能在脑子里跑一个圈,然后就通通吞进肚子里,连一点气味都不敢从鼻孔里溢出来,只能在心里冷冷的哼上一声,晓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把那些不甘不愿的东西吐出来,却发现胸前的沉重越发的加重了几分.
  小尼姑在旁边瞪圆了眼睛奇怪的打量着她,然后伸出手来小心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晓禾姐.
  晓禾猛的打了一个冷颤,夏日里毒辣辣的日头对她而言似乎没有半点作用.她有些愣愣的看着清止的那双素白的袋里却突然闪过了电影电视里日本人枪口上插的那柄雪亮亮的刺刀,耳边也不自觉的响起了他们招牌的那句八噶.相信当年日本人在南京杀人时的声音绝对没有清止这么温柔吧.算来自己也算是回到来从前,要不要努把力在史书上向唐宋元明清的祖宗们示下警,跟他们言语一声,那岛上的小子们压根就没按好心,良心大大的坏了,需要早早的提高警惕,以免将来堂堂古国任他们糟蹋,也算自己回来一趟做了点贡献了。
  晓禾姐.小尼姑把头探到晓禾的对面,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莫名其妙.
  快进去吧,师太等着呢.
  呼晓禾长长的吐了口气微微用力,轻轻的敲在门菲上.
  师太,是晓禾.
  四周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连树上的蚕都识相的把声音降了下去.远处有风轻轻的扶过,几片早已零落的黄花了个滚,一下子跌落在花圃的淤泥里,微微的挣扎了两下,就再也翻不了身了。晓禾额角的发丝有些凌乱,她伸手去整理了一下,却发现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汗水打湿了,许久,静慧师太清越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来吧!
  清止忙上前来开门,咯吱一声,门缓缓的开了,芝兰的香气一下子扑面而来,浓郁的焚香缭绕中更夹杂着许许多多道雪般的目光.
  晓禾给师太请安.
  乔禾对着西首一名年迈却仍显清键的女尼拜了一礼,随即变缓缓的站起身来,手脚都似乎有些一丝不灵便的僵硬,周身的力气仿佛渐渐的散了出去.脑袋好像被人狠狠的砸了一锤,迷糊的纷乱.晓禾心里知道,这两年来安稳平静的生活就在刚刚清止对门这轻轻的一推中轰然倒塌了.
  前程,大雾弥漫,再也无法看清了.
  不用多理.
  静慧师太微微颔了下首,周围的声音也随之嘈杂了起来,充溢着一丝和禅房绝不相符的纷乱,方才凝固的空气似乎此刻又流动了起来,并且围绕着晓禾渐渐旋转成一个小小的旋涡,空气中的沉闷感越发的严重.晓禾直直的站着,将背脊挺的笔直,只感觉那些如刀如雪的眼光仍旧狠狠的在她的背上剜着,似乎个个都想找出些什么,不见血肉誓不罢休.
  恩哼.
  一声轻微的咳嗽从身后传了出来,却神奇的一下子盖过了屋子里所有的声音,晓禾在猛然间变的鸦雀无声的禅房里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凉,她缓缓的做了两次吐纳,像一个练太极的师傅,然后转过身去,对着东首檀木雕花椅上面容姣好,风韵尤存的贵妇笑颜如花的拜了下去.
  旧仆苏晓禾给万夫人请安.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章:水月 字数:2701
  沓翟谄獒?纳铰飞系叩唪?さ男凶?远山如黛,风景如画,只一个转折就再也看不念慈庵青色的屋顶,连同几日前乔禾和清止,清韵两个小尼姑插在房檐上的风车,一块消失不见了.
  晓禾柔柔的叹了口气,放下窗子上的帘子,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后座的靠背上,伸出手来在太阳**处揉了揉.
  终于明白了古代人为什么老爱在一个地方猫着,不爱旅游不爱出行,就算到处走走也爱用两个脚丫子当交通工具,换了是她也情愿成天在一个屋里待着,也不坐在这马车里上下颠簸的四处溜达.亏的自己当初在现代还成天晕车晕船晕飞机的,到了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了机械世界的好处.坐在这种木头轮子支撑的毫无减震装置的马车上,晓禾只感觉天地倒悬,五脏若不是怕太过于惊世骇俗,她还真想跳下车去和拉车的马儿比比脚力.好歹自己当年大一的时候也曾一腔热血满腹豪情的参加过全市马拉松环城比赛,现在虽说是换了个身体,但是意志力和精气神还是有的.这点子山路,就全当作是踏青了.
  妹妹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身旁的女子突然柔柔的开口,晓禾坐在那里,冷不防的感觉全身都打了一个寒战,忙不迭的低眉垂首,嘴角含笑,气吐如兰.
  哪里还顾的上想些什么,这车颠成这样,我的脑袋都快成了一团浆糊,晕的厉害.
  妹妹头晕吗?怎么不早说呢?女子回过身去,打开身侧一个木制的小箱子,从中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刚一打开瓶塞,一股幽香芝兰的香气就飘了出来.同静慧师太平时燃的焚香不同,这种香气闻起来只让人的头脑瞬间为之一醒,同以前学习打盹时用的清凉油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袁天罡袁先生特制的回春丸,对瞑目提神最是有效.夫人常常头疼,公子孝顺,便向袁先生讨了些来,刚刚夫人怕你不惯坐马车,便开恩赐了这几丸.都怪我糊涂,一时竟给忘了,你快吃下去,袁先生神仙一般的人物,他的药也称的上是仙丹了.
  晓禾接过那几颗黑漆漆的药丸,放在鼻子下一嗅,估计大概是兰草一类的草药,再有什么其它的,可就闻不出来了.不禁有些变态的暗叹其实当初仲妍还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的,自己要是早听她的去修中医药,就算不能成为袁天罡那样传奇的人物,最起码也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早就一走了之,出去自谋生路了。想到这里也不禁对这传说了一千多年的袁天罡有了几分向往.
  将药丸放在口中,方一入口,药即融化,更有一种芝兰的香味回荡在舌间,而那种恶心呕吐之感也一下子消除了许多,晓禾心中一喜,这简直比现代的晕车药还要灵验,看来这中国医药果然博大精深.
  妹妹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晓禾笑着点了点头,春兰姐姐说的是,这可不就是仙丹了吗?
  春兰见她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这几年天下大乱她家乡又遭了灾荒,逃荒到太原,父母双亡,兄长病故,她一个小女子孤苦伶仃,着实受了不少苦.幸亏被万夫人收留,才算是捡了一条命.故而眉宇间总有一份与年龄不甚相符的成熟与沧桑,看起来倒像比晓禾大了许多.
  她是万夫人到了太原之后方才入府的.因为比旁人成熟稳重又会看眉眼高低渐渐的被万夫人所器重.然而虽已入府将近两年,可是两年前由河东前往太原的那场动乱还是没有赶上,事后李府中又禁讲此事,所以她也只是听别人零星的讲了一点,却又玄之又玄,对晓禾自然而然产生了几分敬畏和警惕之心,,今日见晓禾静是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孩子,音容笑貌,观之可亲,那份警惕之心自然的退去,想起上车前万夫人的交代,便挪过去,亲切的拉着晓禾的手,
  妹妹入府前是哪里人?我听着妹妹的口音,倒不像是太原人,跟河东也相差甚远呢.
  晓禾微微一愣,这些事情这两年来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也从没有人对她讲过,自己也只是想着以后多听事少说话,慢慢的也就知道了,可是春兰是万夫人的贴身丫鬟,她可不敢天真的认为她只是想陪着自己说话解闷,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胡编乱造更是不行,相信这帮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此苏晓禾非彼苏晓禾,要在这种尚未进入话题的话题中露出马脚.
  喏.晓禾伸手拨开额上的头发,将头凑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春兰一愣.
  看哪,看这里.
  春兰愣愣的把身子探了过去,伸手碰了碰晓禾的额角,一道一寸多长的疤痕斜斜的横在左眉的末梢直至鬓发,触目惊心.
  晓禾把头发放下,疤痕被刘海遮住,一下子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两年前,我有一次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就留下了这道疤,从那以后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一想起来头就特别的疼,也懒的去想了。
  春兰呆呆的坐在那里,原本在心中默想了很多遍的话一下子就全没了吐出口的余地,只是呆楞愣的坐着,失去了语言.
  晓禾在心底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以前的多啊!这个法子虽然过于大胆冒险,但却也不失为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念慈庵还好,毕竟无论是对苏晓禾还是她乔禾本人,对于念慈庵的众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只要她自己多注意,常小心,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可是她现在是要回太原李家主府了,苏晓禾以前也许一文不名,现在说不准就是个众人皆知的局面,若是在这方面被人发现了然后拿去蒸了煮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晓禾突然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人抽的干干净净,一下子靠在软垫里,脑袋里却仍在飞快的运转着怎样应对春兰接下来的盘问.
  可是回复过来的春兰却好像并没有继续鸡婆下去的兴趣,只是回复了她一贯的那种淡淡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晓禾的肩膀.
  也够难为你的了。看来这就是那次摔伤了头留下的病根.以前也听说过有人一跤下来连爹妈是谁都不认识了,还有些被摔成了疯子傻子.还好这次北上夫人要带了你去,你到时候尽心服侍,夫人一开恩保不准就在公子面前替你说些好话,公子最是孝顺,若是能求动袁天罡先生,什么病还有治不好的.你就放下心来好好养着,你以后得常替夫人拜佛抄经,也是个费脑子的活.
  乔禾靠在暖烘烘的垫子里,刚才那股恶心劲去了,困意又反了上来.她歪在那里昏昏沉沉的听着春兰的话,脑袋里是大片的迷茫,北长安吗?
  脑海中不自觉的又回想起昨日午后禅房中的那一幕.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一章:苍茫 字数:2727
  旧仆苏晓禾给万夫人请安.
  恩,起来吧,这是在佛门重地,不必掬这个虚礼.
  万夫人声音轻柔,听起来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带着一种让人远不的又近不得的书香气.万氏今年已经年近四十,可是看起来却绝对不像是超过三十岁的人,身形匀称,风姿绰约,肌肤如玉,容颜如画,比晓禾两年前见到的不知年轻了多少.她低眉垂首的坐在那里,手中拿了一串碧色的念珠,一脸温柔的笑着,雍容华贵却又不失清雅风姿.
  这个孩子年纪相貌倒是清秀,只是怎么说是我的旧仆,我却反而没有印象.
  静慧师太清笑了一声,
  夫人可能没有见过她,这个孩子刚满十五,以前曾在元吉公子书房里当过掌灯侍女,两年前下楼梯时跌伤了脚,就到我这里休养.我因见她识文断字,颇为难得,就偶与她讲讲佛理,没想到这个孩子极有慧根,因此今日夫人说缺个抄经的丫头,我就想到了她.这个孩子性格冲虚恬淡,悟性极高,实在难得,也算是她与佛门有这一场缘分吧.
  万氏点了点头,眉宇间微微透出一丝淡淡的喜气,
  难怪我一见这个孩子就觉得喜欢,原来还有这层缘分.此次北上长安,往后再难听到师太讲经,这个孩子因为腿伤就得以留在师太身边两年,聆听师太教诲,也算是福缘深厚了.
  哦咪陀佛静慧师太双手合十,低低的年了一声佛号.
  李施主开朝改代,救万民于水火,做的是天大的功德,夫人前往长安,只要心中有佛,就是天下苍生的大福了.
  万夫人低笑了一声,连忙推辞一番,晓禾站在那里听着她们你来我往的说着一堆不知所云,莫名其妙的佛理.只感觉天地间很静很空旷,所有的声音都离自己很远,仿佛一只被人死死抓在手里的风筝,连根线都没有,想去哪里,都是身不由己的。
  长安吗?长安
  经过了一日的马车颠簸,晓禾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李府位于太原的主府,晋阳宫.
  晓禾周身发痛,头脑迷糊,脸色苍白,活像大病了一场,春兰见她这样,也不便带她去向万夫人请安找了一个宫人,嘱咐了几句带晓禾姑娘下去休息好生照料之类的话,便匆忙而去,晓禾看着她慌忙离去的身影,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是福是祸,先睡一觉再说.
  晓禾随着那名宫人由后门入园,经过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回廊,沿途园林美景层出不穷,远近房屋高低有序,错落于林木之间,雅俗得体.
  姑娘请这边走.操着一口太监特有的阴柔嗓音,宫人指引着晓禾穿过一个角门,绕过一道壁影,一座幽静的院落呈现在晓禾的媲?晓禾正暗自奇怪太原这个地方怎么会养着太监,那名宫人已经打开了其中一个屋子的门锁,走了进去.
  以后姑娘就是住着了.
  晓禾也随之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是一个前厅,只见室内布置着一式红木家具,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靠墙壁的一侧柜架满是古玩摆设,在宫灯的映照下,金碧辉煌,分外好看,墙的一壁还挂了一副对联,
  立品如岩上松,必历千百载风霜,方可柱明堂而成大厦
  俭身若璞中玉,经磨数十番沙石,及堪琢玉玺而宝庙廊
  向里却是一间卧房,布置的也是古色古香,透出富贵与书香兼备的气派,门口处摆着的也是一套红木桌椅,靠窗处放着一张桃木雕花大床,长长的垂下罗帐.
  姑娘先歇着吧,呆会会有人来送晚膳,迟些时候夫人可能会传你,别睡的太早了.
  晓禾心中虽有千百种疑问,却也知道无论怎样此时也不的时候,况且即便是问了,也不见得会得到答案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却只见那太监提着灯笼的背影绕过壁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即便是晓禾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种屋子断断不是给下人住的,这院落独立,环境清幽,房间堂皇典雅,即便是主子,若是不得势,八成也是住不进来的吧.如今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有什么资格住到这里呢?两年前的那场风波刚刚过去,李氏王朝刚刚有了一个规模,正是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时刻,万夫人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叫来,甚至还要带往长安去,硬生生的李家兄弟之间插上一把刀呢?难道真的只是想让她来抄抄经书,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在静慧师太面前表现过什么慧根了?
  算了!晓禾一下子倒在床上,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子,多想无益,没准只是万夫人感激自己曾经救过她儿子,不忍心她继续留在庵中过清苦的山居生活寻个借口把她接回来享享清福,而静慧师太也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两年来干吃饭不干活的家伙给推了出来,再者,万夫人近两年在李家地位越来越高,弄个好房子给救命恩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晓禾心里便舒坦了很多,她站起来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和衣躺在床上,害怕一会万夫人召见,也不敢睡实,只是躺在那,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万夫人近年来在李府的地位的确是上涨了.这两年来,晓禾虽然一直在庵中,却也从上山送米送菜的杂役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李府的消息.两年前,李渊亲率甲士三万,出发太原,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五子智云等随行,留四子元吉守晋阳宫.名义上李元吉虽是太原都督,可实际上却是终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军中事务大多由司马刘德威代理.而晋阳宫里,也渐渐由李渊留在晋阳宫的姬妾中的万氏主事,李渊的原配窦氏已死,其余姬妾中便已万氏为首.况且万氏之子李智云又是李渊众庶出子女中唯一一个抵掌兵权的,又颇得李渊信任,万氏母凭子贵,自然水涨船高,地位日隆.
  唉晓禾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两年来,历史仍旧以它原有的轨迹缓缓的向前运行着,区别只是李家的每一次战役,没一个转折都会加上一个李智云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后世的史书上没有提到李智云的一言片语呢?可是如果没有她的到来,李智云早就该如史书上所说的于河东前往太原的路上被长安留守阴士师所杀,或者是死在他两个哥哥为他准备的棺木中.不管怎样都不该有后来的事情.可是如果那样,历史又该怎样进行下去呢?这些过去早已发生过了的事情又为何仍旧真实的存在着?历史究竟是个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是否无论怎样改变都会指向同一个方向呢?这些问题晓禾这两年来已经想了无数遍了,可是想来想去,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或者这本身就是笔糊涂账吧!即便是此时此刻爱因斯坦突然蹦到眼前,八成也是一头雾水吧!
  窗外的月光皎洁如水,柔柔的透过窗纸投在晓禾的脸上,晓禾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过会,便沉重的闭上眼睛.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二章:昨日 字数:3569
  姑娘醒了吗?
  晓禾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位黄衫圆脸,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笑盈盈的瞅着自己.只见女子眉目如画,肤色雪白,长的颇为秀丽,笑起来也是十分亲切.
  晓禾连忙坐起身来,向外一望,只见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脸色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妹妹这一觉睡的可够长的,想必是昨日坐马车累到了,春兰说你晕车晕的厉害,夫人便让今日迟些叫你,让你多歇一会.不过这会也够晚得了.妹妹快些起来梳洗一下,吃些点心就随我去见夫人吧.让主子等着总是不好的.
  晓禾忙梳洗了一番,也没吃东西,就随女子走出了房门.
  昨夜害怕夫人召见,整夜也没怎么敢睡,今日便起来晚了,真是太大意了。
  哎呀!女子突然懊恼的叫了一声夫人昨夜还说怕你太累了,让你多歇歇,就没叫你,没想到让你整晚等着,反倒不得歇了.
  晓禾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走着,心里默默盘算着待会见着万夫人该说些什么,也没太认真听她说些什么,只是随口应着那是夫人体谅奴婢.突然听到女子轻笑了一声,然后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听说你以前撞坏过头,可是真的?
  晓禾猛然一惊,浑身上下都冷了一下,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连忙打起精神.
  疼是不疼了,不过也的确是留下点病根,先是腿,差一点就成了瘸子.再有,就好像是那一下碰坏了脑子,脑袋乱七八糟的,做事情也是颠三倒四的,很多原本记得的事情醒来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还常常迷迷糊糊的做梦,像是中邪一样.有一次我在梦里梦见自己是一条鱼,醒来之后就一头扎到庵里的荷花池里,差点没淹死.把静慧师太她们都吓坏了,以为我发了疯.
  晓禾看着女婢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心里不禁有些暗暗得意.不愧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啊!想套我话,你再修炼两年吧.不过自己一年前也的确有过溺水的经历,也不怕她们去庵里查问.那时候正是夏天,天气闷热的很,晓禾腿刚刚好,想到自己在现代也是个游泳健将,也曾称雄清仁学院无人能敌.加上庵里向来都只有女人,很少男人出没,一时冲动就跳下了那个幽深碧绿的潭子.结果自然也跟两年前面对李元吉时误以为自己仍是跆拳道黑带一样,淹了七昏八素,还把庵里搞了个鸡犬不宁.
  这样啊.女婢回过神来那还真是严重.
  晓禾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不过也没关系女婢突然轻笑了一声,夫人今儿个请了长安来的孙先生来瞧病,夫人这会正留着他呢,我猜八成是想顺便给你瞧的.孙先生是跟着袁天罡先生的人,医鹾没?那是不用说的了.夫人说过了,念慈庵那个地方,荒山野岭的,也没个好大夫给你调理,很多早就该好的,不该得的病就这么给耽搁了。这下回来,好好休养,管是什么病,总有好的一天.
  晓禾哼哼了两声,原本准备好了的,该在这个时候给主子表忠的几句话就那么憋在嗓子里头,吐也吐不出来,只好就那么冷不冷热不热的干笑了两声,过了好久,方才挤出一句:
  那是主子心眼好,照顾小婢.
  夫人的心眼向来是好的,那女婢走上前来亲亲热热的拉起晓禾的手,
  对待咱们下人也是一般的看待,说完这话连忙向四周瞧了瞧,然后趴在晓禾的耳边,小声的说换了别的主子,可就没有这么仁慈的.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你看,虽说你以前是四公子府上的,可夫人也没半点亏待你,事事为你着想,连去长安,都想着带着你,这份看重,可不跟对亲闺女一样吗?就算是亲爹妈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咱们做奴才的能有这等福分,那可是天大的运气了,可得知道知恩图报,忠心为主,不能为了咱们自己,耍什么小心眼,欺瞒上头,总该时时刻刻为主子效力才是.
  晓禾听着她的长篇大论连连点头,一边不住的说姐姐说的是姐姐说的是.一边在心里暗骂:这女人白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一张嘴却如此会绕弯子,心底也不禁暗暗打怵,自己这谎话是越撒动静越大,得受的考验怕是得越来越多了.
  那女婢见晓禾像个傻子一样那么听话,显然很是高兴,满面春风的拉着她的手,亲切的说
  你年纪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受了欺负也一样跟我讲,我若不成,自有夫人替你撑腰.
  晓禾乖巧的点着头,尽管心里知道这家伙十句话里面得有九句都是假的,另外一句估计还得是你好再见之一类的,可是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状,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
  多谢姐姐,可是姐姐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女子突然笑了一声瞧我这记性,我进府前姓柳,进府后夫人叫我秋菊.我年纪比你大,你就叫我秋菊姐姐好了.
  晓禾甜甜的叫声连自己都感到肉麻的秋菊姐姐,乖乖的问到:
  姐姐,夫人不是早就被册封了吗?怎么大家都还是叫夫人呢?
  秋菊显然是心情极好,有问必答,
  你一直在山上,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这晋阳宫的大事小情哪样能离了夫人,所以虽然圣上已经册封夫人一年多了,可是夫人一直没脱开身去长安正式授封,夫人说没正式授封前大家还是叫夫人的,以免落了有心人口实.不过日子也不远了,这次北上,就是叫娘娘的日子了.
  晓禾点点头,看着拼命拉拢自己,一副自己人样子的秋菊,心里不禁暗骂,这个年代的人,真是没一个不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穿花拂柳的进了一个园子,晓禾一边给她讲自己是怎样鼓捣两个小尼姑不好好念经,终日在房上墙上的乱窜,把两个老尼姑吓的哦咪陀佛个没完没了的事情,一边在心中暗暗感叹:春兰秋菊果然各胜擅场,一个阴险,一个狡诈.
  刚拐过了一个角门,一阵惨叫就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晓禾被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被人按在廊子一角的长凳上,旁边两个人正拿着板子左一下,右一下的打的卖力.那人大腿处早已鲜血淋漓,灰白色的长衣一片鲜红,连同地上青石板上也是通红一片.
  那人是外府马厩的小厮,犯了规矩,正教训着呢!好像叫什么鲍烛,一个低等的下人,倒是平白浪费了这么个风雅的名字.
  秋菊突然停了下来,笑盈盈的站在廊下,冲着打板子的兵丁大喊了一声使劲打,让这个不晓事的奴才长长记性!
  晓禾微微的皱起了眉毛,对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愤怒不已,可是自己却早已不是两年前的傻丫头了,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忍住了,什么也没有说.
  板子声此起彼落,那人的腿股处早已就皮开肉绽,再也看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肤,许是被打的晕了过去,方才的惨叫声这会已经听不到了,只听到那两个兵丁越发沉重的喘息声,呼哧带喘的抡着板子.
  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秋菊伸手拂了一下额上的鬓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晓禾,不过是在规矩上多行了一步半步的.我看今天也打的他够了,权且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就此饶过了他,妹妹若说够了,我就让他们收手吧.
  晓禾心中一喜,刚想道谢,然而看到秋菊笑盈盈的眼睛,突然觉得周身发寒,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毛,脑筋便狠下了心肠,
  我一个小小的丫头,哪里有什么面子,姐姐按着规矩办吧,千万不要顾及我.
  秋菊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了晓禾两眼,随即便轻轻的笑了一下,声音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浓浓的嘲讽如此,就随他们去吧,夫人还在等我们,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去见夫人吧.
  晓禾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的跟在秋菊的身后.却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而她的身后,那人沉重的呼吸的声越发的重了起来,一个兵丁吆喝了一声,高高的举起了板子,轰的一下就打了下去.
  晓禾的心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她用力的握紧的拳头,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看来秋菊突然回过头来,妹妹当年这头可是伤的不轻啊!
  晓禾一惊之下,便呆在当场,傻傻的含糊了一声,看着秋菊婀娜的身影,突然觉得头脑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被忽略了,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不禁皱起眉头,默默的盘算,这次回来,绝对不止抄经念佛那么简单.
  哎呀,站住!姑娘小心!身后的兵丁突然大叫了一声.
  晓禾奇怪的回过头去,一片血红瞬间笼罩了她!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三章:前人 字数:2148
  晓禾刚奇怪的回过头去就看见一双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了她衣衫的前襟。一个仿若血池中爬出来的人正目眵欲裂的站在她的面前,鲜血模糊了他的脸面,蓬乱的头发散在额前,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晓禾。
  晓禾大惊之下猛的向后退去,并且伸出手来推在那人的肩膀上,“放开我!”
  晓禾的动作似乎越发的刺激到了他,他突然伸出带血的双手掐住晓禾的下巴,口中的喘着粗气,赫赫有声。
  “快,快把他拉开!”秋菊失声的尖叫了起来。
  周围十几个兵丁蜂拥而至,然而怕伤到晓禾也不敢太过于用力,只是拉着那人的手臂向外扯着。
  然而那双手却仿若铜浇铁铸般紧紧的扣住晓禾的下巴,丝毫不肯放松,晓禾痛的轻呼出声,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手臂,并用脚狠狠的踢在那人的小腿处,见那人丝毫不为所动,一时也发了狠,一把抱住那人的肩膀靠了过去,然后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上去。
  “恩”那人闷哼了一声,身子不由得弯了下去,然而双手却没有一点放松,拉着晓禾的头发就要倒下去,晓禾一急,一把拉住旁边的柱子,那人被她一拉一下子就随着她倒在回廊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就那么压在晓禾的身上,晓禾被他拉着头发,痛的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然后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那个抓着她的男人。
  仿佛是不堪忍受晓禾的注视,那人愣愣的看着她,面上的表情渐渐的变的柔和,手臂也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晓晓”
  “砰!”一根木棒当头打来,一道血线自那人的头顶缓缓的流了下来,漫过他的额头,鼻梁,滑进他微张的嘴里。
  “呵”那人微微的苦笑了一声,双眼漫过了一丝苦涩的味道,双手慢慢的滑下,越过晓禾雪白的脖子,捧住晓禾的双肩,
  “禾”
  “噗!”一口鲜血从那人口中狂喷而出,洒在晓禾苍白若雪的面颊上,然后只听见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那人轰的一声倒,手中仍握着从晓禾身上撕下的半边衣袖。
  “一群废物!”秋菊走上前来,对着一群兵丁大声的咒骂,
  “都愣着干吗?还不把这个该死的奴才拖下去!”
  晓禾愣愣的站起身来,带着一身的血腥气息,看着那个被人拖下去的不知是生是死的男子,脑袋一片空白。
  秋菊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晓禾缓缓的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秋菊,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
  话一出口,声音却是沙哑的。晓禾暗暗的想握紧拳头,却发现双手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她缓缓的长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失去的力气吸回来。旁边的下人七手八脚的拖起地上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晓禾的大脑轰鸣的响起了一些她无法听清楚的声音,这种迷茫无头绪的无力感深深的刺痛了她,几醣雀崭盏目志甯?硭?咽堋?
  到底是什么,遗漏了什么?
  “喂!你们过来!”秋菊伸手招过了几个站在廊下的使女,吩咐道,
  “你们带着晓禾姑娘去下房找云娘换身衣服。”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晓禾,
  “晓禾,你先随着她们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这个样子去见夫人总是不妥当的。我先到夫人那里去回话,回头会有人去接你的。”
  “恩。”晓禾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秋菊的身影匆忙的向园子的另一边走去,低下头来,脚下的那道血痕却蜿蜒着直至外面的门房,不多时,一声惨叫声又再响彻整个园子。
  “姑娘。”
  旁边的丫鬟小心的拽着晓禾的衣袖,晓禾垂眼去看她,是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小丫头,还不过自己的肩膀高,她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一般样子。
  “姑娘,咱们走吧!”
  “恩,好的。”晓禾点了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问我吗?”小丫鬟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叫莲初,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小莲。”
  “哦,好名字。”晓禾声音轻轻的,看着小姑娘笑盈盈的脸,又问道,“那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刚刚秋菊姐说过,我忘记了。”
  小姑娘一下子就愣住了,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
  “姑娘是问鲍烛吗?其实,其实他平时是个挺好的人,又有学问人又温和,从河东来的旧人当中就属他对我们这些晋阳宫的人最好,听说他以前还是齐王的伴读,是被五公子要过来的,他他人真的不错,今天这样一定是被人打的昏了头,姑娘,姑娘千万不要怪他。”
  旁边另一个小使女急忙的扯了扯莲初的衣袖,莲初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太多了,连忙低下了头,紧张的闭上了嘴。
  晓禾没有说什么,心里默默的重复着那人的名字,鲍烛,鲍烛
  那人沙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晓晓禾”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四章:神医 字数:3670
  拉开一道木门,一股上好的龙涎香的香味扑面而来.
  晓禾抽了抽鼻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愣。还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历史剧康熙王朝正播的火热,原本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不该对历史剧感兴趣的,可是那时侯学校寝室就只有一个频道,就是中央一套,没的选择也只有将就一下。这一看之下,也就让她对陈道明演的康熙皇帝分外感兴趣,一度立为人生一偶像。后来翻经查典的找关于这个千古一帝的八卦,才知道他爱闻这种龙涎香。于是就和寝室的几个无聊的姐妹四处搜刮买回了一大堆假冒伪劣的龙涎香香水,弄的她们寝室长年充溢着这种气味。
  现在想想这些事情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其实算算也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而已,人生在很多时候都是很玄妙的一种东西,有些时候几乎连她自己都无法区分哪一个才是现实,而哪一个又是幻境。会不会是她前二十年的生活只是南柯一梦呢?而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存在呢?晓禾在心里笑了一下,要是她的梦里看的不是康熙王朝而是隋唐演义那就好了。
  “要是再来一次,一定修中国历史,主攻隋唐。”
  晓禾在心里暗暗咬着牙。
  “姑娘,夫人唤你进去。”
  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晓禾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说男不男说女不女,面白无须的家伙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堆鸡皮疙瘩。连忙拼命的扯出了一个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笑容,口中连忙应着“多谢公公了。”
  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这个时代真是灭绝人性,好好的一个人给搞成了这个样子,唉!可比人家泰国的人妖手术差远了,看来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穿过了两道长长的走廊,就来到一个正厅的门口,公公点头哈腰的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说了两句,就见那小丫头趾高气扬的进去通报。
  晓禾不由得暗暗奇怪,难道这个年代的太监都不得势,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李家造反也是不久前的事,李府这群人来到晋阳宫也是才两年的时间,这些由河东跟来的老人自然要比这些本土的太监尊贵些,也难怪他们各个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了。
  这边正想着,那宫女从里面走出来,越过侯在一旁的公公径直走到自己的面前,神情冷淡的很,“你随我来吧!”
  晓禾心想就连秋菊春兰她们这些大丫头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不管是真的假的,最起码面子上都是亲亲热热的,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也敢这么张狂,也不知到底有什么来头。
  那宫女回过头来见晓禾仍旧是愣愣的瞪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厌烦,
  “走啊!傻站着干吗?”
  晓禾在心里暗骂瞅你那倒霉的熊样,嘴上却不得不亲亲热热的回道,
  “就来,就来,姐姐等等我。”
  进了正厅,晓禾又随着她从左侧的角门经过两个屋子,才到了万夫人休息的西风厅,晓禾看着门匾上那显然是刚提上不久的金字,不禁的哼哼了两声,西风同音栖凤,李渊当上皇帝还没几天吧,就这么按奈不住了?不过认真的算起来,现在够格争这个位子的,除了目前深受李渊宠爱的张,尹二妃,也就只有她这个跟随李渊多年的旧人了,并且前者虽年轻貌美,可是无论资历身份都无法与她比拟,何况人家执掌晋阳宫多年,又生了那么争气的一个儿子。
  但是就算这个时代的人再有先见之明,也不会料到在不久的将来李世民就要杀掉兄弟,夺取皇位,逼得自己的老爹早早的去当太上皇,而现在即使这群大妃小姘在这边打破了头,将来也不过是抢个皇太后当当。
  那么,李智云呢?历史上为他注定的死亡早就已经被他躲过,那么他将来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晓禾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笔糊涂帐,想是想不通的,现在只能希望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有命活下去,然后将来有一天可以看到李智云是问鼎天下还是归于尘土吧。
  “唉!”晓禾摇头晃脑的抬起头来,却正对上领路的那名宫女奇怪的目光,晓禾不由得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会是刚才自己对着门上的题字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都被她看到了吧?果然那个宫女对着晓禾做了个一副了然的表情,晓禾不禁在心中暗叹,看来万夫人并不太得人心啊!
  西风厅内富丽堂皇,说是厅倒不如说是大堂还差不多,晓禾对着这大的离谱的屋子不断的行着注目礼,心想这要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得值多少钱啊!
  两名宫女打开了一道碧色的珠帘,晓禾低眉顺目的走了进去,只见万夫人斜靠在一处地席上,身穿一件百蝶穿花的长袍,低低的红绫抹胸,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起,散发出一种无比诱人的风姿。晓禾不禁在心底暗叹,难怪这个女人能保持荣宠二十年不衰,看来不光是靠了一个争气的肚皮,还是有她自己的过人之处的。这么说来她还真是给静慧师太面子,若是穿成这个样子去念慈庵启不是要大大的亵渎佛主?
  春兰秋菊也在厅内,一个跪温酒,另一个站在万夫人身后为她扇凉,地席的另一边还有一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很是年轻的样子,面容谦和儒雅,自有一股风流之色,晓禾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温和的向晓禾微笑。
  “给万夫人请安。”
  “恩,起来吧。在这里就不必多礼了,你在府上也快十年了,算来还是一次进晋阳宫的,怎么样,昨晚睡的可好?”
  “恩。”晓禾乖巧的点了点头“很好。”
  “这就好”万夫人坐直了身子,春兰连忙放下扇子,在万夫人背后加两个软垫。
  “身体是最重要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明白什么都是假的,若是一身病痛才是最折磨人的,我昨天听春兰说你以前撞伤过头,可是真的吗?”
  晓禾新道正戏来了,忙不迭的答道“回夫人话,是的。”
  “那正好,这位是袁大师的弟子孙鹭然孙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说,医术更是精湛,几日前他刚从长安过来,今个给我瞧病,碰巧给你赶上了,这也是你的福分造化,就让孙先生给你看看吧。”
  “夫人谬赞了,孙鹭然笑了笑,对万夫人拱了拱手。
  晓禾心想你若是看的好,让我把苏晓禾前十三年的事情记起来我就跟你姓孙,口中却忙应着“谢谢夫人,谢谢孙先生。”
  晓禾小步走到孙鹭然身边,跪坐在地席上,将手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孙鹭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掐在晓禾的脉搏处,闭目侧耳,一会,又看了看晓禾额上的伤疤。
  晓禾惴惴的盯着他的动作,心中七上八下的,虽说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他怎么说,自己一口咬定什么也不记得,想也想不起来,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心中却仍是有些不安,若是这家伙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啥事没有,纯属瞎装,想也知道这帮家伙会相信谁,那自己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完蛋大吉了。
  只见那孙鹭然微侧着头想了一会,随即抬起头来对万夫人说:
  “这个病在下是治不了的,即便是家师亲临,恐怕也是治不了的。”
  万夫人微微愣了一下问道“此话怎讲?”
  “苏姑娘脉象有亏,气血不畅,又不记得前事,如若在下所料不差苏姑娘所得的该就是一种叫做失心症的病症了,这种病症在下没有见过,却听家师提起过,家师早年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时曾遇到一人被重物伤了头部,不知前尘往事,不认亲戚朋友,并且时常失心发疯,家师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人心乃是人身体的中枢,人掌管身体的重要部位,脑部受伤自是后患无穷。不过苏姑娘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之外,并无其他病症,依我看,不治也罢,不碍事的。”
  晓禾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暗自偷笑,这家伙不学无术,一看就是草包。还说的似模似样的,现在连她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真的失忆了。
  万夫人点了点头,眉宇见不由得滑过一丝失望,“那么,就真的治不好了吗?”
  孙鹭然摇了摇头“此种病症,需得认真条理,欲速则不达,急不得的。”
  万夫人叹了口气“这样,那晓禾你就下去休息吧。这两天你车马劳顿,就先歇着,过几天我会让秋菊分派工作给你的,就这样吧。”
  晓禾看着万夫人明显极为失望的脸,心底不禁有些疑惑,看来她是真的想要治好自己,要干什么呢?难道真是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怎么还要分派什么工作,莫非不要自己随她北上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不想去那个巨大的权利旋涡中搅和。虽说以前中穿越时空的人总是英勇神武的封侯拜相,可是自己可没有项少龙那两下子,还是省省力气保住小命要紧。
  于是晓禾就笑呵呵的给万夫人行了个礼,又真心实意的给孙鹭然先生道了个谢,才乐颠颠的出了门去。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五章:权谋 字数:2868
  晓禾刚一出去,屋子里一时间就有一些静,孙鹭然端起一杯酒自顾自的饮了起来,随即抚掌笑道:“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夫人,真是好酒啊!“
  万夫人跪坐在地席上,没有接孙鹭然的话,只是伸手把弄着一把描着山水的侍女扇子,眉头微橱,不知在想些什么。秋菊在旁边看了万夫人一眼,随即接口笑道:
  “孙先生真是眼光独到,这壶羊羔美酒可是夫人的珍藏,一般人可是不给喝的,上次齐王来了也没有这个口福的,先生学识渊博,可知道这酒的来历?”
  孙鹭然笑道“大开城门将您迎,我用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秋菊笑道“先生真是聪明,三国时诸葛亮以羊羔酒犒赏三军,在《空城计》中,当司马懿兵临城下时,孔明先生说的就是这句话,不过这种酒做功繁杂,需得选用优质黍米、嫩羊肉、鲜水果及名贵中药材陈酿而成,酒业呈琥珀色,酒度17度,融酯香、奶香、果香、药香于一体,酸甜适度,风格独特,具有滋阴润肺,增补元气,壮腰益肾,开胃健脾,养肝明目及乌发美容之功效。先生身体康健,玉郎风清,喝了这酒自是锦上添花,更进一步。”
  孙鹭然又饮了一杯,长笑道:“如此就多谢夫人抬爱了。”
  万夫人抬起头来,举起手中酒杯与孙鹭然对饮一杯,笑了笑,
  “先生莫要听小丫头胡说,不过是些酒水罢了,先生是袁大师的高足,自是见多识广的。”
  “家师之才堪比日月,在下不过是久睹日月之光,得窥萤火之秘,实不敢当夫人见多识广之誉。”
  万夫人坐直身子,伸出一双素白的手,为孙鹭然又满上一杯。
  “先生真是过谦了,先生连这种传说中的失心症都看的出来,自然是学究天人。”
  孙鹭然端起杯子,摇了摇头“我哪里看的出她得了什么失心症呢?”
  万夫人惊道:“那先生刚才不是断定苏晓禾得了失心症吗?”
  孙鹭然笑道:“当然没有办法断定,在下不过是说这种病症是有的,而苏晓禾也有得这种病症的机会,看她的情况也很像,不过真要断定也不是没有办法。”
  万夫人听到这话眼睛为之一亮“什么办法?”
  孙鹭然摇头晃脑的说道:“失心症患病之处子,只要用利刃将头部剖开,不就一切大白了吗?”
  万夫人大惊“那人岂不是死了?”
  孙鹭然笑了笑“如若她什么都不记得,那对夫人而言,又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万夫人闻言一愣,脸色一变,连忙喝了一口酒稍做掩饰,随即轻笑了一声,
  “先生说笑了。”
  孙鹭然也没有再说什么,旁若无人的喝下那杯酒,然后长身而起,向万夫人鞠了一礼,
  “夫人歇着吧!夫人得的是头疼病,药物只能起辅助作用,主要的还是静心养气,细心调理,有些费脑子的事情夫人还是少想为妙,在下还要去齐王府上一趟,这就告辞了。”
  万夫人,眉梢一挑,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那就不送了,先生慢走。”
  孙鹭然转身出了西风厅,万夫人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窗边,淡淡的说,
  “秋菊,你可看的清楚了?”
  “看清楚了,夫人。”秋菊连忙起身应着,“她非但不求情,还让我不必顾及她,按规矩办事。后来我让陈全他们故意放手,她甚至打了鲍烛,惜初刚刚来告诉我,说她还问莲初鲍烛叫什么名字,我看她的确是不认识了,不然以她以前的为人,绝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见了我,也像是完全不认识一般,没有一点不自然的,依奴婢看,不像是假的。“
  春兰在一旁接话”是啊!我看过她头上的伤,那么长,很是怕人,况且她也不知道夫人送她去长安干什么,怎么会这么有先见之明的装病呢?还有,听云娘说,这两年何庆叔几次上山去送菜,她都是不闻不问,正面走过来也像是不认识一样,云娘他们私底下都骂她没良心呢!“
  万夫人默默的听着,许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个丫头如若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症,忘了以前的事情,那么就真的是大奸大恶之人了。”
  春兰走上来扶住万夫人的手臂,“那夫人还打算带她去长安?”
  万夫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懊恼的说道:“如今她这个样子还带去长安有什么用,平白的激怒李建成很好玩吗?”
  “既然没用了,夫人还留着她干什么?”秋菊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的响起,万夫人一震便转过身来,定定的盯着秋菊,秋菊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吓的连忙跪,声音颤抖,“我我的意思是,不如不如把她送回庵里去。”
  万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又明白什么,她当初毕竟救过云儿一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云儿一定会不高兴。他虽然没有说,可是我心中明白,他还是很看中这个丫头的,不然也不会暗中托付李世民照看他,如今云儿和李世民都出兵在外,我若是真的把她扔下,倒是落了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可是如今她都成了这个样子,管她是真是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这样带一个废物去长安,平白的得罪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是多么不智,如今李世民正和太子一脉斗的火热,我们何苦去搅这一通浑水,到底该怎么办呢?”
  万夫人在房间里来回度着步,春兰秋菊见她心情不佳,也不敢插嘴,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有了!”万夫人突然喜形于色的击了一下掌,“如若这孩子夜里去了齐王府,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挣的过手握太原兵权的都督王爷。皇上虽说没有见过这孩子,可是有些风言风语总会流在耳朵里。可是若是这个孩子在进京前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齐王府,那情况就相当有趣了。”
  春兰秋菊跪在那里,见她片刻之间便想出了如此狠毒的计策,不由得对看一眼,脊背生寒。
  只见万夫人喜滋滋的转过头来吩咐道:“秋菊,你马上去改一下带随从进上长安的名单,把晓禾的名字放在一位,并以我的名义上表,就说晓禾就是当日救了智云的宫女,如今我已收了她为义女,请皇上一并赐封。记紧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泄露了风声。”
  又转过头来看着秋春兰“你去禀告齐王妃,就说我头痛未愈,着念慈庵静慧师太的俗家弟子苏晓禾替我到祠堂为诸位先祖进香,再偷偷的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让齐王知道,一定要装做秘密的样子才行。”
  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先笑了起来,转过身去,摇曳的向卧室走去。
  “忙了一上午,也是累了,你们先去办事吧!可真是个好孩子,一直在给我帮忙,秋菊,晚上叫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晓禾,这孩子太瘦了。”
  外面的日头升的老高,可是风中却突然有了一丝萧瑟的凉意。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53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是没有万夫人的吩咐,晓禾出来后并没有人来给她带路,一个个都冷冰冰的站在那,没一个人来理会她。晓禾心想这帮家伙在这种封建社会下八成都被训练成了藏獒,除了主人谁也不认。
  唉!这种没有丝毫言论自由人身自由的万恶的旧社会啊!
  晓禾越过一桩桩“木头”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走开,口中还不忘嘀咕着你们以为你们不带路我自己就找不到吗?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园子中花木零落,落瑛缤纷,倒是自有一番愁云惨淡的滋味。晓禾心道这里怎么也算是皇家园林,怎么会败落到这般田地。却不知如今战乱四起,人心流离,万氏如今又要离去,人人心不在此处,自然就懈怠了起来,而万氏又不再督促,自然就荒芜了起来。
  晓禾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她并没有打算在李家长住下去,她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不是这个年代的女子,做什么都离不了男人,她也不是富豪贵门中的千金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她从小受父母的熏陶,长大后又进入名牌医大学习,虽说学的是西医,有些偏差,可是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再加上自己多了这时代的人一千多年的见识知识,就不信她不能自力更生的出去独立。说不准将来历史上就会多出一个女华佗的神医,或者是继陶朱公之后沈万三之前成为一代巨贾,实在不行就盗用“后人”智慧马马乎乎做个媲美李清照的一代才女,再不然就做个毕升蔡伦般的大发明家。在这个时代,她甚至比在二十一世纪更加容易谋生。现在,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然后就脱离这个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最最危险的帝王之家。
  而那时机就是,干戈平息,天下太平。
  而在那之前,还有六年的时间。
  六年啊!
  晓禾突然感到身心俱疲,心灰意懒,扶着一根廊柱坐了下来,见廊下石头的夹缝里生长着一朵黄色的小花,在一阵冷风中摇曳了两下,便落到了泥土里。不由得心生怜惜,伸手去拾了起来。定定的看着那朵小花,轻轻的笑了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朵已枯的小花,在历史残酷的大潮中身不由己,被时间所戏弄,被空间所抛弃,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孤身一人沦落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无依无靠,随波逐流,自己再怎么挣扎,又能怎么样呢?
  一阵秋风卷起,几粒飞沙打在晓禾的脸上。晓禾伸出手挡在面前,风过去后,再睁开眼睛,只见手中那朵黄花已不在掌上,在风中只打了一个转就又落回到花根旁的泥土中。
  晓禾苦笑了一下,轻轻的叹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
  “好诗!”
  掌声突然由身后响起,晓禾诧异的回过头去,见正是刚才为自己看病的医生孙鹭然。晓禾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刚刚人家帮了自己的大忙,便微笑的唤了一声“孙先生。”叫完之后不由得感到几分别扭,心想这怎么跟电视里别人叫孙中山的称呼那么像啊!
  孙鹭然可不会去理会晓禾的那点小心思,他径直走过来坐到另一张石凳上,笑了笑,
  “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不但胆气过人,才思聪颖,文采更是这般不凡啊!”
  晓禾的脸不由得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心想难怪那些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人日后都做了文坛大盗,原来确实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啊!
  “先生太过奖了,我一个小小丫头,哪来的文采,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随口说说就已这般了得,那还请姑娘认真的作出一首来,好让在下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晓禾的脸越发的红了,心想这牛皮还真是越吹越大,连忙摇了摇头说道:
  “先生说笑了。”
  孙鹭然笑了笑,随意的说,“在下临行前,一个被人从棺材里倒出来,死里逃生的人曾找过在下。”
  晓禾初时还不已为意,后来一想,他说的不就是李智云吗,一惊之下,连忙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他。
  孙鹭然长笑一声,摇头叹道:“姑娘这个样子如何要在下相信你是真的得了失心症呢?”
  晓禾这才知道上了当,心下立时纷乱无比,对孙鹭然的一丝好感更是立时不翼而飞,冷哼一声,强自镇定道:“我不过是听先生说的怕人罢了,哪里知道先生在说什么呢?”
  “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姑娘自是心知肚明,不需他人多嘴。”
  “先生说什么,晓禾不明白,晓禾还有事,少陪了。”
  晓禾站起来就要走,心想和这种人说多错多,还是早走为妙,也管不了他会去跟万夫人嚼什么舌根了。
  “姑娘以为不去长安就是安全的吗?”
  晓禾闻言一愣,步子就再也迈不出去,转过头来奇怪的看着他。
  孙鹭然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柱子上,神情悠闲:“五公子曾嘱咐在下,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阻止万夫人带姑娘同行长安。然而在下到了晋阳宫之后发现情况全然不同,姑娘似乎不需要在下的帮助,早已经对长安之行心生警惕,并已自己化解,孙某很是佩服,只是不知姑娘是从何而知长安之行危机重重的呢?”
  晓禾听的目瞪口呆,原来万夫人带她去长安真的想要害她,那么她这一番造作岂不是歪打正着,误中副车。可是要怎么对孙鹭然讲呢?难道告诉他自己是穿越时空过来的,除了救李智云那晚的事情对于苏晓禾以前的事全然不知,被她们逼的没办法才不得不装做失忆来应付她们的盘问,至于那些他所谓的聪明敏锐未卜先知之说纯属偶然碰巧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完全没那么回事,他实在是高估她了吗?天!不被当成是疯子抓起来才怪!
  更何况,凭什么相信他?这个时代的人没一个不在闭着眼睛说瞎话,自己又凭什么可相信他?晓禾不由得斜眼去看他。
  孙鹭然一触到晓禾的目光,立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双手抱着肩,微笑的看着晓禾,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样子。
  晓禾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个时候自己除了他还可以相信谁,更何况刚才若不是他为自己圆谎自己可能早就魂归西放极乐世界了,并且自己也相信李智云不会像他没良心的老娘般一样也来害她。暗暗咬了咬牙,心道成败就在此一博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不太妥当。”晓禾缓缓的又坐了回去,而这个时候除了归功于自己灵敏的六感也没别的借口了。
  孙鹭然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道:“但是姑娘真的认为留在晋阳宫就是安全的吗?”
  晓禾闻言愣了一下,问道:“那还有什么不妥吗?”
  “姑娘不会不知道太原由谁主事吧。”
  晓禾闻言,脸色猛然大变。
  孙鹭然见他已明白,不由得摇了摇头:“姑娘太大意了,原本只是打算弄几副药给姑娘服下,让你病一病,暂缓进京,并由我护送,到了京城,五公子自会回护你。如今被你一弄,恐怕万夫人已不打算带你进京,这还算好的,就怕她也哎!”
  晓禾眉头紧锁,自己真是个白痴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万夫人一走,这晋阳宫不就成了他李元吉的天下,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苏晓禾死她苏晓禾就得乖乖的去上吊抹脖子。可是自己装病一事已经落实,难道要她跑出去告诉万夫人她苏晓禾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啥事没有,全是瞎装的吗?她还不一股火把自己给烧了?再说就算万夫人既往不咎,只要问一下她家住何处,祖籍在哪,不是又全露馅了吗?况且天知道万夫人要带自己去长安干吗,她要是让自己去**勾引李建成自己也乖乖去吗?不如还是跑吧!管他外面是战火滔天还是遍地狼烟,先保住了小命再说。
  想了半天,除了逃跑这个没有建设性的策略外也没半个可行的方法。把心一横,跑就跑吧,反正早晚都要跑的,就当自己是战地记者了。
  孙鹭然见她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也是颇为欣赏,收起了一贯的笑容,正色道:“还好,刚刚我没有把你的病说死,如果你现在肯配合我假意治疗,骗过一时,还有可为。”
  晓禾摇了摇头,她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孙鹭然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她把苏晓禾前十三年的事情记起来,这病又该怎么治?
  晓禾叹了一口气,对孙鹭然拱手下拜,“孙先生,夫人到底想要晓禾到长安去做什么?还望先生告知,让晓禾即便是死,也做个明白鬼。”
  孙鹭然见他不肯听自己的提议,颇为诧异,但还是回答她道:“你总该知道夫人为什么一知道你得了失心症就不带你去长安了吧。”
  晓禾点了点头,“那自然是晓禾记的事情对夫人有用。”
  孙鹭然又问道:“那你记得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用呢?”
  晓禾想了一下,喃喃的说:“晓禾的前十三年自然是没有用的,有用的无非是那一晚。那一晚自然是对太子不利的,齐王,哼,齐王也讨不了好去,而公子,哦,对了,别人都封了王,只有公子还”
  晓禾一愣之下抬起头来看着孙鹭然,只见他点了点头:“那么一直以来反对公子封王的人又是谁呢?”
  晓禾笑了一下“是啊!若是晓禾能够有机会见到皇上,晓禾这个小兵就可以发挥大作用了。杀害亲弟,联络敌人,杀人灭口,嘿嘿。”
  孙鹭然点头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晓禾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哭笑不得,心灰意懒的摇了摇头,
  “姑娘虽然聪明却还是不了解上位者的心思,姑娘若是进了长安,自然一定会见到圣上,那样夫人和公子也自会得到受封。可是无论怎样,对天下人而言,一个团结安定的皇室才会给天下人信心,对于那些不利的因素和人圣上自然不会容许他的存在,而公子宅心仁厚,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救命恩人陷入如此田地呢?”
  “更何况”晓禾缓缓的接口“李家霸业未成,此时内乱争权不过是妇人目光短浅而已,只要抓住兵权,一个王爷的虚名又有什么用呢?再说,目前秦王和太子正斗的紧,为了一个虚名把自己也陷进去,不是太傻了吗?晓禾这个棋子若是能留到干戈平息天下太平之后,该多么有用啊!”
  孙鹭然愣愣的看着晓禾尚显稚嫩的脸,不由得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许久,晓禾缓缓的抬起头来,对着孙鹭然又是一礼。
  “孙先生,请转告五公子,不管怎样,晓禾很盛他的情,不过也请他不必为了晓禾忤逆母亲,晓禾见过两年前的万夫人,只不过是个一切为了孩子的母亲罢了。至于先生,今日冒着风险与晓禾说了这么多,已是仁至义尽了,没了夫人的庇护,李元吉是不可能让晓禾生离太原的,他或许没有公子的谋略,但是对于夫人的心思恐怕早就摸的清楚了。无论怎样,晓禾不能连累先生。晓禾的生命早在两年前就该结束了,每多一日就是晓禾一日的造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若真有来日,晓禾自会报答先生的大恩大德。”
  说罢,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只留下孙鹭然一个人坐在瑟瑟的秋风中,一次失去了脸上淡定自如。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1:59 | 显示全部楼层
晓禾回到屋子里,拿出园子里采来的几种草药,认真的辨认了一会才找出其中一种叫做洋金花的植物,在早上用过的还没收拾的点心碟子里和成糊状,然后拿出一块帕子放在里头,又把盖子盖上,才坐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晓禾用手按着跳的乱七八糟的心脏,才算有机会坐下来静静的思考刚刚孙鹭然说过的话,现在很明显,孙鹭然是有心无力了,根本帮不了自己,李智云更是鞭长莫及,而万夫人,哼,她只要不害自己就算她有良心了,更是指望不上了。若是她果真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就去了长安,那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她可不敢奢望李元吉已经把她忘到脑后去了。
  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晓禾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要她在这里乖乖的等死,傻子才干!
  时间差不多了,晓禾打开了盖在点心碟子上的盖子,一种苦涩而辛辣的味道一下子刺入了晓禾的鼻子,晓禾连忙拿起早准备好的湿布捂在鼻子上,只见一种粘稠糖浆状的液体在缓缓的浸满她刚刚放进去的帕子,晓禾心中一喜,心道还好自己当初没事的时候去听了几堂中医药的理论课,今天被自己误打误撞的弄出了古版的蒙*汗*药,不然今天可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来人勤快点还是没坏处的。
  晓禾又缓缓的盖上盖子,现在就是等待机会了,她没有收拾包袱,那样目标太明显了,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若是真的连小命都没了,还要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不过她还是顺手在那个古玩架子上找了两块看起来成色不错的玉佩带在身上,若是没被人害死,反而跑出去被饿死,那可就是冤哉枉也了。
  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走过,太阳也渐渐的落了下去,天空灰蒙蒙的暗了下来。晓禾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是知道手心的帕子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好几条。
  “苏姐姐在吗?”千呼万盼中,一个甜美的声音终于透过门扉传了过来,晓禾突然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直冲头顶,险些由嘴里一口喷出来,双腿更是抖的不像话,比当年高考时还害怕,晓禾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鄙视了下自己的心理素质。连忙调整心态,故做镇定的说了声:“在呢,门没栓,自己进来吧!”
  “姐姐,我来送晚饭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了进来,晓禾定睛一看,竟然是早上送她去换衣服的莲初,心里不由得暗暗的一叹:莲初妹妹啊!姐姐可要对不起你了。
  “哦,就放那吧。”晓禾从塌上站起来,缓缓的走到莲初的身后。
  “你自己来的吗?”
  “是啊!惜初下午被秋菊姐叫走了,一直没回来,我等了她一会,怕姐姐饿,就自己来了,不过还是有些晚了。姐姐饿了吧?”莲初有些惊慌,不安的看着晓禾。
  “不晚不晚。”晓禾连忙摇头,心想夜色浓郁,你又是孤身一人,真好适合本姑娘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夫人对姐姐真是好呢!特地叫厨房做了那么多菜。”小丫鬟手脚麻利的把一堆盆盆碗碗放在桌子上,晓禾从旁边的碟子里拿出已经浸的发绿的帕子,轻手轻脚的靠过去。
  “姐姐可真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龅大哥被放回来了,还请了大夫来医治,就是那个长安来的孙先生,云娘何叔他们都说一定是姐姐求了夫人,不然我们这些下人如何请的动的孙先生。”
  晓禾微微一愣,心想这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也没多想,新中暗叫着莲初妹妹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不保命不得已而为之,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莲初的身子,右手一把把帕子捂在莲初的口鼻处。莲初大惊之下向后倒去,拼命的开始挣扎。这个时候晓禾这两年来刻苦锻炼的身体开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莲初那小小的力气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不多时,药效发作,小丫头软软的倒了下去。晓禾连忙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好,只是昏过去了。这种洋金花中含有一种叫做东莨菪碱的东西,可以算是中药中的蒙*汗*药了,威力不小,不过因为过了花期,晓禾只找到一些根茎和几片残花,只得又胡乱找了几种有致人昏迷作用的花草,还好还好,还算有用。晓禾连忙把莲初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稍稍有点小,不过还可以凑合,然后又保险的把她绑了个结实,然后在嘴里塞了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抹布,忙完了这些早已是月已中天。
  整个屋子静静的,只听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晓禾忙用手压在胸口处,暗暗奇怪自己怎么会变态的有点兴奋,一种杀人越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难道是天生就有做强盗的潜质,看来但凡是人,只要是不被社会允许的事情做起来都会使人兴奋,无论是逃学,造反还是绑人。
  一切准备停当,晓禾便提着食盒最后的看了这个屋子一眼,转身走入一片黑暗之中。
  夜里的晋阳宫越发的凄凉,除了几个正在打瞌睡的士兵,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晓禾心叫声天助我也,连忙脚底摸油的溜之大吉。
  不一会就到了昨天进来时走的侧门。晓禾心想多亏昨晚来时多长了个心眼,记了路径,不然今天可就没戏可唱了。左右看了一下,见门旁只有两个正在聊天的兵丁,不由得想着要不要往旁边扔块石头把他们引过去,或者像电视上教的学两声狗叫,看他们会不会感兴趣的过来看看。正一筹莫展时,秋菊步伐摇曳的走了过来,然后就听到几声放肆的浪笑。晓禾不禁皱起眉头,心想不会是来偷情的吧,可是也没听说过三个人一起偷情的啊!若是他们这么聊一个晚上,自己难道就蹲在这一直这么听着?
  心里正着急,还好秋菊吩咐了两句就走了,晓禾想再不走可就真的来不及了。狠了狠心肠,硬起头皮就直冲了过去,暗暗叨念着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是替万夫人办事的,他们若是不信就一人给他们一帕子,至于怎么样让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乖乖站在那让她拿个绿了吧唧的一看就不对劲的帕子捂的昏过去的方法她却不敢想了,搞不好,就得适当的牺牲一下色相来个美人计了。就是不知道这帮家伙喜不喜欢她这么清涩的。
  夜深人静的一个低头念叨的丫头就这么直冲过来不会有人看不见,可是那两个兵丁却仿佛傻子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晓禾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原有的一点恐惧这会也被巨大的好奇给压了下去,他们这样问也不问反而让她一大堆想好的借口无处可吐,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可是就这样直接走出去。怎么回事,都没人管的吗?还是莲初的衣服其实是哈里波特的隐形衣。
  那两个兵丁见她这么傻不拉叽的盯着自己竟然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一个直接走到园子的另一边去,另一个更是干脆,直接冲她吼道:“你到底走不走啊,待会小爷要关门了。”
  虽然心里揣着巨大的疑惑,可是晓禾还是暗叫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步就窜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似乎别样的好,万物寂静,一切都已睡下了。
  一大早,秋菊梳洗完毕,笑眯眯的往万夫人的房间走去,早就看枝春那张寡妇脸不顺眼了,没想到她竟然是齐王按在夫人身边的奸细,昨天在夫人的指示下把晓禾和齐王的关系透露给了那个女人,她还不马上去告密,以后再也不用对着她了。正想着已到了夫人的西风厅门口,秋菊刚拉开门,枝春那张比平时更加难看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秋菊大惊,心叫一声不好,若是砸了夫人交代的事,自己可要吃苦头,难道枝春昨夜没走出去吗?心念一转,已找到了垫背。
  去而复反的秋菊心中更始起伏不定,看门的兵丁一口咬定昨晚放出了人,那么枝春怎么没有出去,难道放出去的不是枝春,那么又是谁呢?一阵忐忑中进了万夫人的房间。
  一会,怒气冲冲的万夫人带着春兰秋菊和一大帮子人冲进了苏晓禾的房间,而里面只有一个被人绑了手脚的小宫女委委屈屈的躺在那里。
  然后万夫人的怒吼响彻云霄。
  晋阳府的兵丁一大早被派出了将近一半,全城封锁,家家查访。
  整个晋阳城一夜之间鸡飞狗跳。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04: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八章:乐极 字数:3400
  就在全城鸡飞狗跳乱成一团的时候,我们的始作俑者正坐在晋阳城最大的酒楼——醉凤阁的二楼阳台上悠闲的向下望着,并且手里拿着一盅小酒摇头晃脑的吟着“小隐隐于林,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就在刚刚一群兵丁气势冲冲的冲了上来,看见二楼就只一个秀白俊美的华服公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美孜孜的向下看着,似乎很是感兴趣的样子,便想上前来盘问,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见那俊美的不象男子的公子呀的一声跳了起来,大喝道:“来者何人?”
  士兵头目见她面貌俊秀,衣衫华贵,心想八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便客气的拱手道:“在下晋阳宫带刀兵卫,奉命追捕一名逃出府中的丫鬟,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谁知那公子突然跑上前来,一把拉住兵卫的衣袍,笑嘻嘻的问道:“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们这么多人出来找,人很美吗?国色天香吧!为什么逃出来,可是齐王殿下让你们出来的,走,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去。”
  这兵卫早已是人精,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一脸稚气,喜形于色的年轻公子,转瞬就明白过来,齐王殿下自从封王之后,行事就越发的荒诞,乐于结交一些豪门贵族的纨绔子弟一同寻欢作乐,这个公子这个样子显然也是热中于此道者,一个人闲着无聊正好自己送上门来,可是自己目前哪有时间陪他玩耍,不然万夫人怪罪下来谁去担待。连忙向那公子行了一礼,恭敬的回道:“只不过是一个因偷窃逃跑的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就不劳公子大驾了。”心里还在拼命的猛想,不知道这个公子是哪家的,听语气好象和齐王很熟的样子。
  果然那公子一张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一个劲的嘀咕着真没意思,真没意思。闷闷不乐的坐了回去。
  那兵卫见状急忙退了下去,并吩咐属下别在上二楼去盘查,自己更是如遇大赦般跑出了醉风阁,旁边的一个小兵献媚似的凑了上来,爬在兵卫的耳边说道:“兵卫大人,那小公子样子妞妞捏捏的,粉嫩的像个娘们一样,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丫头扮了男装吧。“
  兵卫呸的吐了他一脸的口水,骂道:“蠢货!你要是那丫头不早早的跑远点难道还在城里乖乖的待着等死吗?还跑上大酒楼去,怕自己不够显眼是不是?见了咱们不跑还跑上来套近乎?你是猪脑子啊!人家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粉粉嫩嫩的难道还长的像你一样皮糙肉厚的!没见识!”
  兵卫心中本来就有气正没地方发,心想这次的功劳一定被负责城外搜索的右兵卫抢了去,那么一个小丫头一晚上还能跑的了多远,在官道上跑马跑上几步估计就是手到擒来,越想越是来气,不由的又是一口口水吐在了那个小兵的脸上。
  小兵丁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心中暗骂自己多嘴,不过却也有点疑惑,他怎么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公子眼熟呢?不过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默不作声的跟在气冲冲的兵卫后面。
  晓禾坐在二楼阳台上乐不可知的看着下面一行兵丁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大笑了一声,长叹道“古人诚不欺我!”
  昨夜她从晋阳宫逃出来后就跑到李家位于城南的宗庙处藏了一晚,按她的想法她们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即使发现了也是往北边的城门口追去。果然无惊无险的过了一夜,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到一家看起来不小的当铺去典当,毕竟身无分文的自己穿着一身侍女服又能跑到哪去。当铺老板一见晓禾的样子就明白了过来,如今正逢乱世,群雄纷纷自立为王,李家更是迁都长安,晋阳宫内的李府下人也是各自为自己打算,毕竟谁也不知道李府能风光多久,皇帝轮流做,天知道李家会不会是也是条假龙,将来被人喀嚓喀嚓掉,再加上晋阳宫本就是隋炀帝当年的行宫,奇珍异宝无数,所以各自为各自将来不至于饿死街头的下人们,就纷纷做了家贼,这当铺老板就是消脏团伙头目之一。
  老板接过晓禾手中的玉佩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只见那玉佩玉料呈青白色,由五组主体构件套扣成一个似长龙形的整体。各组均透雕成龙、夔龙、凤和璧、环形,其形象正面和侧面兼备,并两面雕刻成阴刻龙凤的嘴、眼、角、羽毛、尾、爪等,主纹表面再饰以谷纹,杂以弦纹、云纹、斜线纹。它们的形象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并往往相对称,十分生动。纹饰繁缛到如此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老板咽了口吐沫,轻咳了一声道:“五十两。”
  晓禾一直注意着那老板的表情,早就了然于胸,听完之后立马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
  那老板大惊之下,见一条大鱼就这么要走差点没哭出来,急忙中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晓禾的手臂,大呼道:“姑娘别急啊!要是觉得不行我们再商量。”
  晓禾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反映,心想要商量是吗?那就是讲价了,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老板见晓禾又坐了回来,不由得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嘘了口气,可怜西西的看着晓禾:“姑娘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是乱世,有道是盛世纸笔贵,乱世古董贱,平安藏古董,乱世买黄金。您这两块玉要在以前那自然是无价之宝,可是现在也只能买到这个价了。”
  晓禾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能买多少钱,不过自然是越多越好,她如今自身难保,自是该早早想对策逃了才是。于是就伸了根指头在那老板眼前比了比。
  那老板见了,脸上惊喜神情一闪既逝。然后皱着眉头道:“好,一百两就一百两。您等着,我给你拿银子去。”
  晓禾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马上意识到不对,连忙拉住他已经站起来的胖胖的身子,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一千两!”
  晓禾不由的笑出声来,一想起早上那个老板那痛苦的表情就止不住的想乐。下心里明白但凡搞收藏的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看到奇珍异宝就会忍不住想留住。有时候甚至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卖上这个价钱,所以晓禾就轻轻松松的敲了那老头一千两银子。
  然后又向那老板讨了一身男装,那老板自知买的赃物,也当然不希望她被抓住,忙跑出去卖力的给她买了一身男装,并按照晓禾的吩咐极尽华丽之能事,弄的要多张扬就有多张扬,然后晓禾就冒充着豪门贵族的纨绔子弟大摇大摆的走到这晋阳城中最大的酒楼来大吃大喝,花天酒地。
  “老板!晓禾大叫一声,我要的姑娘怎么还没来,你怕小爷不给你银子吗?”
  做戏要做全套,不然怎么瞒天过海?
  不一会一大群浓装艳抹的女子唧唧喳喳的晃了进来,晓禾也一次体会到另古今中外千万个男人陷入无法自拔的温柔乡的滋味。
  晓禾玩的乐不思蜀,几杯酒下肚脑袋就开始金星乱冒,搂着一个抹的香喷喷的女子的腰,乐的心花怒放。这才是生活啊!可惜这里没有鸭馆,不然找几个牛郎来看看,岂不是更刺激。
  “小公子再喝一杯。”
  “不行了,再喝待会就走不了了。”晓禾大着舌头,嘟嘟囊囊的。
  “走不了就不走了呗!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哪里有我们这里好,公子今晚哪也别去了。让梨染来服侍你。”一看这个小公子就是个雏,怎能就这么放过他。
  “你叫梨染?”晓禾指着怀里的女子“很好听的名字。”
  旁边的女子突然吃起醋来,叫嚷着“公子太偏心了。”
  晓禾转过头看着另一个穿着一身素黄的女子,笑了笑:“你长的像我们寝室老三,酒窝像。”
  众女子见她开始胡言乱语,便架着她想要往房里拖去。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往这边来的样子。一个清朗的声音高高的响起:“不知哪位贤弟在此有如此雅兴,在下也来凑个热闹。”
  晓禾摇了摇迷糊的脑袋,心想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
  还没反映过来,门上的帘子就一把被人锨开,只见来人剑眉星目,神清玉郎,风流挺拔。晓禾所有的醉意一时间不翼而飞,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那人似乎也愣住了,想了半天,也是大惊的张大了嘴。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大叫一声!
  “苏晓禾!“
  “李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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