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街,常宁街道中“神”一般的存在!

西下,用常宁话一读,意思很明显:“烂桶子”!或许比烂桶子还要烂,烂泥扶不上墙。
曾经,水路繁华,因为位于宜水河边的西城区,这条街自然就叫西街,街道分为上和下,自然而然就有了西上街和西下街之分。 
每一个水运码头就是一个刀光剑影的江湖,而当这个江湖退出时代潮流,成了这条街道“主流”就是这些从农村来的学生和他们的陪读家长。
因为离常宁一中和西江小学近,再加上这些老街区的房子相对来说,比较便宜,自然而然,这条街就成了农村孩子们跃“农门”的寄居地。 跃“农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对我家来说,真的是举全家之力。那个时候,住宿费和搭餐费一交就是近两千,交了学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租一间房子,既能解决吃住,母亲也可以到城里谋一份事,于是就在西下街选了一家比较便宜的房子。后来住了之后才深深体会到,原来便宜是要牺牲尊严的。 
房子在顶楼,没通自来水,没有自来水可以自己提上楼,但最要命的是没有厕所。那个时候,厕所一般都是设在河边,长长的房子虽然分成几弟兄住,但厕所只有一个。我们租住的哥哥的房子,每次去上厕所,弟弟的老婆在一旁尖酸刻薄的骂。听说,那个女的还是城里一所小学的老师,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因为实在负担不起贵一点的房子,只能选择忍受,这样一忍就是好几年。

母亲为了挣学费,早早起床去“卖粉”。“卖粉喽,5毛钱一支!”每天早上三点的样子,母亲就会早早的起床去粉厂买粉,然后走街串巷。卖了粉之后,再去干洗店上班,下了班之后再去泉峰车站旁边卖油粑粑。
看到母亲如此辛勤,上高中以来,基本不花多余的钱,早饭基本上天天在家炒剩饭,吃不下就饿肚子。我来上高中之后,自然而然,弟弟也就跟着进城上了小学。 除了厕所,让人恐惧的是用冬天的自来水洗衣服。冬天的自来水真的是冰入骨髓,那个时候真是打心底羡慕家里有洗衣机的,也特别怀念家里的井水。中饭过后,得抽时间把母亲、弟弟以及自己衣服洗了,洗得手脚发冷,鼻涕水直流。 从西下街走到一中,一走就是三年。哪些房子住了哪些人,哪些人是租房子,基本上已经烂熟于心。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一幢房子,房子被分成很多小间,里面住的全是各色各样从乡里来的人。卧室、厨房、孩子的自习室都在这几平米的房间,男孩子和女孩子只是分床睡在屋的两边。 陪读的要么是妈妈,要么是奶奶,而且基本上一陪多,一对一陪读基本很少。来城里读书的孩子要么读成了“书呆子”,要么经不住诱惑就成了“街流子”,以至于大家都会打趣说“西下街的人硬是稀下给!” 
这幢房子的旁边听说住了一个教艺术类的老师,房门一般都是紧关的,偶尔打开一半,可以看到钢琴,听到里面的音乐声。那个时候,这个房子就成了很多农村孩子的“梦想”€€€€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个家,多好啊,宽敞明亮还那么有格调! 但是,这么有格调的房子通常都是门窗紧闭的!

孩子们爱打闹,总要找个玩的地方,在没有沿河风光带以前,大家就窝在“豆腐社”玩,老人们也搬桌子,在那里打牌。
那个时候,一中的校门还设在河边,从西下街到一中,两边全是炒学生饭的简单饭店。一到吃饭时间,店子里就挤满了人,热闹的很。现在校门改了,只剩下冷清。有些店铺居然改成了养鱼的。 从泥土融入繁华,不仅仅只是付出辛勤,只有经历过的才能彻底懂得其中的心酸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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